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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利用孩子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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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顿时噤声不敢再问。

    就在他们说话的档口,苏云君已经回了苏家。

    跟苏岩砚苏广涛把这次商议的事情说完,又让清明去给华家送了信,苏云君这才领着明茶回了梨苑。

    给苏云君沏好一壶热茶,明茶看着屋子里没旁人,这才把忍了一路的话说出来:“乡君。”

    “怎么了?”苏云君自然是看了一路,知道明茶心中有话,见她开口不由问道。

    闻言明茶恭敬的开口:“乡君既然要了燕北,为何只要十年,奴婢虽然没去过燕北,也曾听说过,那边乃是个不毛之地。临淄王在京城发展十年很是简单,但是郡王若是要在燕北发展十年起来,怕就没那么容易。只怕十年后远不是朝廷的对手,临淄王现在这般记恨乡君和郡王,到时候定然是要第一个对付燕北的。奴婢只怕,到时候又是...”

    明茶的话没说完,苏云君却是知道她担心的什么,不由开口笑着说道:“我说的是临淄王登基之后的十年,你聪明归聪明,却是只看了眼前。试想一下,若是政变成功,相王还在临淄王最多便也只能是个太子,到时候相王登基,我自有法子让郡王先去燕北。到时候临淄王不过太子干涉不了,还要防着相王的猜忌,毕竟有一个一直盼着自己死的人在身边,就是相王这么豁达的人,怕也是会介意的。相王现在朕盛年,就算临淄王手段再高,相王怕也是要当个三五年皇帝。那个时候临淄王要考虑如何夺位都来不及,自然无暇顾及郡王在燕北的事情。其次就是太平公主,你当太平公主是好惹的,现在她帮临淄王,无非觉得临淄王庶出身份好拿捏。等临淄王脱离了控制,太平公主定会想法子要对付临淄王,到时候临淄王上要防相王猜忌,下要对付太平公主,只怕会焦头烂额。等他登基掌权,怕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说着苏云君顿了顿,将热茶握在掌中,闻着杯子中飘出的茶香道:“等他收拾好这些,接下来等着他的是天下事,即便他想要对付燕北,估计也无暇分身。燕北虽然不如京城江南繁华,却不是你所想的不毛之地,那边最适合的便是养兵。有了兵,朝廷就不得不忌惮,我会让朝廷十年内不树军功,到时候等朝廷再想动燕北,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明茶闻言点点头:“无论燕北如何,只要乡君去,明茶便随着乡君,只求乡君到时候带上明茶的爹娘老子。”

    闻言苏云君不由看着明茶,伸手拉过她的手:“你放心,你既然跟了我,我便绝不会亏待于你。”

    这边主仆说着话,各方势力也都各怀心思。

    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的安排,临淄王势力这边也是准备起来了。

    苏云君让清明给崔日用,韦安石,刘幽求等人都送了信,在永安寺碰头。

    去给华氏和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苏岩砚和苏广涛自然把苏云君这些日子忙活的事情,都跟她们说了。老夫人拉着苏云君的手,两眼含着泪光:“可怜了我的孩子,苏家没给你半点安乐的日子,倒是叫你一个女儿家四处奔波。”

    闻言苏云君不由安慰老夫人:“既然云君是苏家的女儿,那便就有责任守护苏家,现如今对于苏家来说是最重要的时候,云君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祖母莫要挂心,不碍事的,不是还有哥哥陪着我么。”

    老夫人闻言叹了口气,想着苏子衿,颇有些感伤:“若是子衿能有你一般懂事,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我便也放心了...”

    华氏没开口,倒是苏思妍拉着苏老夫人道:“娘,你与云君说这些作甚,她待会还要跟邦彦出去,莫要误了他们的时间。”

    一百九十八章: 老夫人闲话,准…

    说着转头对着苏云君:“云君,你若还有事就先去忙,你祖母这边还有姑姑和你娘陪着呢。”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应声出了留香居。

    刚走到门口,就听着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过是希望她日后得好了以后,不要忘了子衿,子衿毕竟是她姐姐,就算做了再多糊涂的事,苦的也只是她自己的日子,莫要云君因此跟她生分了。日后子衿在卢家能仰仗的,就只有云君和邦彦这兄妹俩了,云君嫁给郡王若再去了燕北,便就是燕北王妃,就是朝廷里旁的人都要礼让她三分,更别说卢家了。只要她跟子衿多来往,卢家断然不敢轻瞧了子衿的。”

    华氏闻言忙宽慰老夫人:“娘,卢家人待子衿好得很,您就莫要担心了。”

    苏云君听着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带着明茶便直接去找苏邦彦了。

    因为提前约了刘幽求,钟绍京等人,苏邦彦也不敢轻视,早早的便就准备好,见着苏云君过来忙站起身来:“现在就去么?”

    闻言苏云君点点头:“恩,现在走,瞧着天色怕是晚了不太好。”

    苏邦彦立马吩咐身边的侍从去把马车牵过来,苏云君这才领着清明明茶,跟苏邦彦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出了门,便直接奔着永安寺走去。

    一路上明茶挑着帘子,就见着整个京城大街小巷满是巡视的人,街上也相对冷清了不少,只有三三两两赶路的人。见此就是清明也是不由得感叹了一声:“韦太后当真是看得起我们,竟然调了这么多的府兵!”

    闻言苏云君轻笑道:“是啊,五万人,就是十个人一队,把这京城的大街小巷也快都站满了。”

    “乡君,那现在这个时候起事岂不是很危险。”明茶闻言微微有些担忧。

    倒是清明并没明茶那般担心,只是冲着明茶嘴角微扬笑了一下:“放心好了,府兵里面除了华大少爷安排的人,郡王也安排不少人,虽然说不能掌控府兵完全为我们所用,但是策反府兵不反抗还是没有问题的。管她韦太后调过来多少,都没什么用的。”

    苏云君闻言接着道:“我们此次便就是去商议此事的。”

    等马车到永安寺,顺着为官家开的山门,一直到寺门口,苏云君这才从车上下来。

    因为京中的变故,往来的香客都少了许多,毕竟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谁也不想招惹事端。

    普润等在寺门口,见着苏云君和苏邦彦下车,忙笑着迎了上去:“乡君,贫僧已经恭候多时了,乡君里面请。”

    苏云君闻言双手合十,行了佛礼:“让大师久等了,大师请。”

    其他人已经早就到了,普润特地挑了一个大的禅房,却也是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的人。

    为首的自然是韦安石,崔日用,而后王崇晔,刘幽求,葛福顺,陈玄礼,还有华文松和华文成。

    见到苏云君进来,众人都站起身来。

    “有劳各位大人跑这一趟。”苏云君说着进去,对着众人微服一礼,随后才道:“众位还请坐下说话。”

    说完众人不由道了声:“乡君客气了。”

    这才坐下。

    等他们都坐下没多久,小僧领着陈隆基张暐和韩凝礼进来。

    屋子里的人不由的面面相觑看着苏云君。

    这次是苏云君叫他们至此的,这个时候临淄王出现,自然也是苏云君请的。

    见着大家都看着自己,苏云君点点头:“是我请临淄王过来一议。”

    苏云君看着众人,除了韦安石和苏邦彦其他人都不知道临淄王的事情,所以苏云君得将临淄王要作为此次政变首领的事先说了。

    “各位,现如今朝中的局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韦太后想要重步武太后后尘,准备将陈唐皇室一网打尽。大家都是陈唐的忠臣,若是韦太后当真得逞,我等也没有什么好日子。眼下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推翻韦太后的统治,扶相王登位。”苏云君说着,看着众人:“现如今郡王还在突厥,无法赶回来住持大局,但是相王必须解救,韦太后的阴谋也必须摧毁,否则毁了的便就是整个陈唐江山。现如今只有临淄王最适合,能担得起政变之事,今日请临淄王前来也是为了商议此事。现如今韦太后那边已经开始谋划,准备要一举清剿陈唐皇室,时间已经是刻不容缓,还望各位都能明白。”

    在座的谁不是聪明之人,就是华文成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点头应道:“表妹说的有理,现在临淄王最为合适领着咱们去推翻韦太后,若是不推翻韦太后,只怕这陈唐江山要被韦太后,安乐公主,上官昭容这几个女的搞得一塌糊涂。自打她们开始插手朝政,这朝廷上就全都是些斜封官,都是花钱买的官,真有用的一个都没有。”

    华文成虽然是个莽夫,这话却是说道大家心里去了,众人闻言无不是心中应是。现如今当官全看你有没有钱,你有三十万钱,那便就能得官。

    这些有能力之人,却是得不到升官的机会。

    若不然刘幽求断不会半辈子只混了个七品的散官。

    “这个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乡君和临淄王既然打算策划政变推翻韦太后,那具体要怎么实行?”崔日用看着苏云君,韦太后那边怎么在准备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若不是因为郡王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闻言苏云君点头:“今日便就是要与你们说这些。”

    “首先想要政变需要军队的支持,现如今韦太后为了加强军队的掌控,安排了六位子侄在军营之中。首先我们需要便是挑起军队士兵对韦氏亲信的反感抵触,只要韦太后失了军队的心,没有军队拥护,那咱们便就可由临淄王领着军兵由禁院打入皇宫。而且这件事情一定要快,趁着韦太后还没意识到,否则凭我们手上的军队,怕是攻进皇宫也不见得能得胜。”苏云君仔细分析着。

    一百九十九章: 山雨欲来,老夫…

    闻言华文松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情,即便我们现在不挑唆,迟早也会爆发的。”

    陈隆基闻言不由眉头轻皱:“华兄怎么说?”

    华文成却是抢先说道:“嗨,别提了。韦太后派到军营里的子侄,平日里都是不学无数的纨绔子弟,你要说斗鸡走狗喝花酒,一个比一个厉害。要说带兵打仗,一个个跟个窝囊废一样。还他娘的一到军营里就想要立威,没事就打人,现在军营里大大小小的军官都被打了个遍了,已经是闹的怨声载道,现如今只要有人拉大旗说要除掉韦太后和这帮小兔崽子,军队里绝对是一呼百应。”

    “那还等什么,现在岂不是最合适的机会。”陈隆基闻言看着苏云君,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喜色。

    若当真如华文成所说,那只要稍微挑拨几下,定然能激起群愤,到时候攻进皇宫中绞杀韦太后,便就是水到渠成。

    苏云君没有应话,只是看着韦安石:“世伯意下如何?”

    韦安石略微思索,半晌才开口:“依我之见,现在可行。”

    “那文臣这一块还烦请世伯多费些心思。”苏云君恭敬的开口。

    韦安石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世侄女只管放心。不过宗楚客,季延,韦温这些,若是起事最好还是一举全部拿下的好啊。”

    “这点世伯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数。今日在座的各位都是此次政变的核心,既然大家决定一同辅佐临淄王,那此事便就还请各位都听从临淄王的安排。”苏云君说着朝着陈隆基微笑示意。

    陈隆基这才接着话到:“现在情况紧急,若是再等下去,只怕韦太后那边就会有所行动。刚刚华兄所言乃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若是趁着现在,华家兄弟手上的千骑飞骑,还有葛将军陈将军手上的万骑,再策反府兵,便算是掌控了整个京城的兵力。趁着现在一鼓作气打着,韦后毒杀中宗的旗号,诛杀逆党韦后,将韦后,安乐公主,和上官昭容一网打尽最为合适。若是想要光复陈唐皇室,便就只有推翻韦后这一条路可走,否则陈唐江山将永无宁日。”

    苏云君都把话说在前面了,今日也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意思再明显不过。现在陈隆基号召众人,即便有些不太愿意辅佐临淄王的,现在也不能说不字。只得全都站起身来:“全听临淄王的安排。”

    看到满屋子人斗志高昂,陈隆基也是信心倍增,一鼓作气将事情都安排妥当。华家兄弟和葛福顺陈玄礼负责军队的事情,太平公主负责宫中的内应,而刘幽求和韩凝礼则是负责统筹适宜,等商量完已经是半下午近黄昏,政变定在五日后,事已至此,苏云君也该功成身退了。

    便就起身告辞,见此苏邦彦自然是要护送妹妹回家,也跟着起了身。

    陈隆基见此不由送出门,等出了禅院之后,陈隆基这才对着苏云君道:“后面的事情乡君是不打算参与了么?”

    闻言苏云君笑看着陈隆基:“云君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王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陈隆基却是看着苏云君,眼中露出一抹算计:“乡君将这些人交到本王手上,剩下的事情就是让本王听天由命了是么?”

    苏云君闻言但笑不语,倒是苏邦彦在旁边插了一句:“王爷谋的是陈唐江山,妹妹能做的便让可用之人尽数听王爷的吩咐,王爷总不至于让妹妹将这天下打下来双手奉给王爷。”

    闻言陈隆基面色不变,只是轻笑着说道:“当然不是,只是乡君何等聪明,本王必然也是要防着一手,若是本王在前面冲锋陷阵,到时候乡君直接使个什么计谋。只怕本王这是为了旁人做嫁衣,毕竟这满屋子除了张暐和韩凝礼,其他全数都是乡君的人。”

    苏云君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看着陈隆基道:“王爷有话直说便可。”

    “五日后政变,本王想请乡君一同前往,若是事成自当论功行赏,若是兵败,苏家也不能独善其身。”陈隆基看着苏云君一字一句。

    苏邦彦不由得变了脸色:“王爷莫要强人所难,妹妹不过是个女儿家。”

    陈隆基却是没有理会苏邦彦的话,只是看着苏云君。

    他现在最忌惮的便是苏云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辛辛苦苦把政变打下来,到时候苏云君直接和陈景恒进宫,所有的人皆是他陈景恒的人,只怕到时候改口他就白忙活一场了。

    苏云君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先不说她根本没这个打算,即便是有现在怕是也不可能。毕竟陈景恒人还在突厥,所以听到陈隆基的话,苏云君并没有不悦,只是点点头:“五日后一同前往便是,王爷何须多虑。”

    陈隆基闻言笑着道:“那就如乡君所言,五日后的戌时一刻,本王命人亲自去苏府接乡君。”

    说着看向苏邦彦:“还请邦彦一并前往,毕竟刀剑无眼,邦彦若在也能护得乡君周全。”

    苏邦彦闻言冷冷的应了声:“不劳王爷费心,邦彦的妹妹,自然会护她周全。”

    “若无旁的事情,那便不打扰王爷商议大事,云君先行告退。”苏云君见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多说无益,躬身行礼跟苏邦彦一起出了永安寺。

    陈隆基目的达到自然也不会再阻拦,只是吩咐左右送他们出去,自己却是转身折回了禅房。

    普润见此默默的退到后院,将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普泓大师。

    普泓大师闻言只是道了声:“阿弥陀佛,既然乡君这么安排,便就有她的道理。此次她跟着一同前去,旁人看着觉得不合适,老衲却觉得甚为合适。乡君心中始终有着一个结未曾解开,这次也是一个机会,可以让她将心中的结解开。一切皆由缘起,届时你只管护乡君周全便是。”

    普润闻言点点头:“师兄说的事,我定铭记于心,师兄只管放心。”

    说着普润这才退了出去,回到临淄王所在的禅院,听着他们的安排。

    等回了苏家,苏邦彦总算把忍了一路的话问出口:“妹妹何必在这个时候掺和,若是政变失败,妹妹只怕难以脱身啊。”

    闻言苏云君摇摇头看着苏邦彦:“临淄王断然不会当先跟着万骑飞骑冲进去的,只怕是等在后面,所以没什么危险可言。”

    说完神色微冷,轻声的喃喃道:“我也想亲眼看看,韦后和安乐公主为她们的野心付出代价。上一世苏家满门被斩,这个仇我永生难忘,现在终于是到了报仇的时候了。我怎么能不去了,我要去,一定要去,一定要亲眼看着她们惨死,才能对得起前世我受的苏家受的所有罪孽。”

    声音极轻,到后面就算是站在她身侧的清明都听不太清,更别说苏邦彦了,不由疑惑的问道:“妹妹,你在说什么?”

    闻言苏云君这才被惊醒,反应过来笑着道:“没说什么,即便是以幽州为条件,只怕临淄王也不能全信我们,所以怕有诈。既然如此便就去也无妨,左右不过是作壁上观,哥哥放心便是。”

    苏邦彦心知苏云君是极有心思的,自己说什么怕也没用的,便就只得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到时候哥哥就陪你走一趟,只要有哥哥在,定然不会让人伤你半分。”

    苏云君闻言笑着点点头。

    既然他们现在有这个准备,那自然苏岩砚华乾也都是知道的,接下来的这几日,整个苏家和华家都笼罩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老夫人由华氏和苏思妍陪着,坐在留香居的暖阁里,看着苏思妍打着络子,老夫人长叹一声:“只怕没几日安宁的日子可过了。”

    闻言华氏忙宽慰到:“娘,您就别担心了,左不过还有爹他们在前面挡着,就算再怎么打也进不了咱这后院来的。”

    老夫人却是强笑了声,随后嘱咐华氏:“蓁娘,你派人去卢家一趟,让子衿和松乔这段时间去外面躲一躲别因为他们的贪得无厌被牵连了,伤及无辜可就不好了。”

    华氏闻言脸色不由微微的变了变。

    苏云君这次可是跟邦彦是要亲自参与,老夫人这个时候却让苏子衿和卢远谨出去躲躲,还能怕被谁牵连,还不是怕被这件事牵连。

    老夫人向来疼苏子衿多些,知道苏子衿嫁给卢远谨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就更觉得是苏子衿委屈,若不是松乔心在苏云君的身上,子衿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受。所以现在连带着瞧苏云君,也是有些不喜了。

    可是对于华氏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先不说子衿,就是云君做的一切是为了寿春郡王,却也是为了苏家,要不然她也断不用跟韦后对上。只是这话华氏不能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只能应了声:“知道了,会派人去跟子衿说的。”

    苏思妍却是冷了脸色:“娘,您这样要让云君和邦彦怎么想?就是他们不想,你要让邦彦媳妇怎么想?盼儿如今还怀着苏家的骨肉,现在要起事,邦彦和云君自己要亲自前去不说以身犯险不说,您这边让子衿出去避一避。知道的说您心疼孙女,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家不管云君和邦彦,随他们危险,只管让大丫头躲难。如今这件事卢家没搀和进去不说,就算事败怎么也算不到卢家的头上,您该是为云君和邦彦好好祈祷一下平安才是。这两个孩子这般冒险,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苏家,为了这一室的安宁,若是他们不去冒险,韦后登基能放过苏家,能放过卢家吗?”

    闻言老夫人撇了撇嘴:“云君这是给她未来的夫家谋利,自然是要担些风险的,子衿可是半点好处没有落着......”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苏思妍和华氏知道,她还是把苏子衿和卢远谨的事情怪到了苏云君的头上,才会这般的不喜苏云君。否则也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老夫人脾气向来犟的很,既然这件事她算在苏云君的头上,便轻易不会改变。

    华氏和苏思妍也只能由着她,叹了口气,刚想嘱咐老夫人莫要在苏云君面前说这些的时候,就听着丫鬟喊了声:“乡君来啦?”

    华氏和苏思妍不由抬起头,就见着苏云君穿着藕荷色的对襟小袄,外面披着粉白色的披风从门口进来,赶紧止住了话道:“怎地现在过来了,刚刚听丫鬟说外面还在飘着雪呢,赶紧进屋子暖暖。”

    苏云君微笑着过去,给老夫人请了安,随后顺着老夫人的脚边跪坐下来替她捏着腿:“想着祖母一到下雨下雪的天气,总是会腿疼,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闻言老夫人嘴角扯了扯:“不碍事的,都是老毛病了,以前你姐姐在家的时候也是跟你一样没事喜欢过来,给我这个老太婆捏捏腿,现如今你们都是要走了。”

    说着看着苏云君若有所思。

    华氏和苏思妍不由的深吸了口气,深怕老夫人接下去会说什么,好在老夫人也是有分寸的,只是说了些子衿以前没出嫁在家里的事。

    等过了晚饭苏云君等人都回去,老夫人这才从里间的柜子里取出两个锦盒。

    百合看着不由得问老夫人:“老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闻言老夫人把锦盒打开,随后将一个锦盒中的几张银票放进另一个盒子,又多添了两件首饰,随后将盒子收好,把多的递给百合:“明个,你把这个送到卢家去给子衿。另外一个等云君出门的时候给云君,云君和子衿不一样,她嫁给寿春郡王,吃穿住这些自然是不会短了她的,子衿是在卢家,总不能伸手跟公公婆婆要钱的,就把这些银子都给她。”

    百合看着点头应下,心中却是忍不住叹息。原本说老夫人对待府里两位小姐,更偏器重乡君多些,现在因为大小姐回来哭过几次,说了大姑爷心中一直还惦念着乡君,老人家被哭的软了心肠,就将这些全怪到乡君头上,觉得她不该跟自己姐夫之间生了私情。即便她瞧着也觉得这对乡君太不公允了,只是她不过一个丫鬟,也就只能看看。

    苏云君却是不知道这些,每日除了照常去请安,就是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到第五日约定的时间,傍晚酉时,她便和清明换了一身男装,去寻苏邦彦。

    两百章: 临时起意,天不由人

    苏邦彦正在屋子里陪着周盼,见着苏云君过来,也站起身来,安慰周盼:“你早些睡,为夫去去就来,若是晚了莫要等。”

    周盼哪里放心的下,站起身来把苏云君和苏邦彦送到门口,替苏邦彦整理好衣服之后叮嘱道:“你男子汉大丈夫皮糙肉厚的,若是受些小伤小痛的也没什么关系,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苏邦彦闻言不由眉头微挑:“夫人,感情在你眼中我还没有妹妹重要?你不是应该一句三叮嘱,让为夫注意安全么?”

    周盼却是忍不住回瞪了他一眼:“你是征战四方的男子汉,这点事有什么好叮嘱的,若是失败了自有我陪你赴刑场。妹妹毕竟是个姑娘家,若是受了伤留了疤如何是好。”

    说着不再理会苏邦彦,转身看着苏云君道:“知道劝你没用,一定要当心,即便是为了爹娘我们,为了郡王也断然不能以身犯险。”

    苏云君瞧着周盼眼中满是担心,不由笑着道:“盼儿你就放心好了,有哥哥护着我,还有清明和表哥在,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周盼看着苏云君和清明一声男装,良久叹了口气:“我给你们留了饭,等你们回来,云君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见着周盼拉着苏云君满脸的担忧,苏邦彦却是一脸的苦色:“媳妇儿,我才是你夫君,你还不赶紧拉着我叮嘱两句。”

    说着还一把将周盼拉着苏云君的手给拽了过来,也不管是不是当着苏云君和丫鬟的面,直接将周盼的手放在自己手上,看的周盼哭笑不得,倒是缓和了些情绪。

    苏云君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只得出声打断苏邦彦拉着周盼喋喋不休:“哥哥我们该走了。”

    周盼这才将苏邦彦推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等看着苏邦彦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唤了声:“夫君!”

    “怎么了?”

    “妾给你温酒,等你归来!一定要安全回来!”周盼说着眼中闪着泪光。

    苏邦彦见此顿住脚步,直接走回去,将周盼揽在怀中:“你跟孩子在家好好等着,夫君很快就回来,带着妹妹平安归来。”

    周盼闻言重重的点点头,再也忍不住,吩咐秦嬷嬷将他们兄妹两送出门,自己转身折回了屋子。

    看着兄嫂如此,苏云君却是心中微暖,无论多少人看着,都挡不住他们对彼此的心和爱,这便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

    跟临淄王约定好是在城北的四喜胡同的宅子里碰面,那边是离禁院北门最近的地方,在那边做据点指挥不是最合适的,却也是眼下能找到最好的地方了。

    等苏云君和苏邦彦乘着青蓬小车到胡同口的时候,就见着陈隆基身边的家奴李宜德正站在胡同口,看见苏云君和苏邦彦忙迎了上来,恭敬的说道:“乡君,王爷已经到了,还请乡君随小人进去。”

    苏云君跟苏邦彦对视一眼,下了马车,随着李宜德进屋内,就见着陈隆基带着张暐和韩凝礼,刘幽求与崔日用王崇晔此刻也在屋子里,普润则是站在门口,看见苏云君过来忙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乡君。”

    “大师有礼了,里面请。”苏云君客气的回礼,二人这才一前一后进入屋子。

    陈隆基见着苏云君也提前到了,顿时站起身来:“还以为乡君要晚些才来,未曾想竟然这般早。”

    “反正坐在屋子里也是等,过来也是等,也无事,便就先过来了。”苏云君闻言应道,和苏邦彦分别落座。

    就听着陈隆基说:“也是,乡君现在过来到也好,本王打算换个地方,这边离禁院确实还有些距离,实在不太合适前线观战。”

    闻言苏云君眉梢微挑:“临淄王打算换到何处?”

    陈隆基还未开口,却是韩凝礼开口道:“王爷觉得禁院统领钟绍京家中最为合适。”

    说着满屋子的人顿时都看着苏云君。

    钟绍京身为禁院统领,住所也是在禁院之中,正对着禁院北门。过了北门便就是韦后和上官昭容所住的寝宫,如果说四喜胡同院子,离禁院最为接近的话,那钟绍京的家则是离皇宫最为接近。

    如果当真能以钟绍京的家为据点,自然是最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皇宫内的动向。

    只是此次政变,钟绍京并未参与,这个时候韩凝礼却提出要去钟绍京家。

    苏云君不由看向陈隆基:“王爷的意思想要去禁院总监钟绍京的家中?”

    “本王是有这个想法,不知乡君意下如何?”陈隆基看着苏云君,双眼含笑却是目光坚定,很显然他这是已经决定好了。

    苏云君见此笑道:“王爷心中既已经有了定数,那还问我做甚。”

    闻言陈隆基道:“素闻钟绍京与乡君关系匪浅,我等若是冒然去他府上,只怕钟绍京不会答应,所以还想请乡君出面,一同前往,说服钟绍京借府一用。”

    苏邦彦闻言顿时变了脸色:“王爷......”

    刚要反对却是被苏云君打断了,陈隆基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更换地方,一是因为禁院便利,第二还是为了防她,将这个聚集点透露给了旁人。陈隆基是个有野心有计谋的人,现在会这么考虑也是情理之中,虽然有将苏云君当做外人提防,让人很是不悦。不过毕竟是政变权力之争,谁又能真的信得过谁。

    “既然王爷这么决定了,那云君便就跟着王爷走一趟,只不过此事并未提前告诉钟绍京,所以他是否答应,怕还是两说,还请王爷做好准备。”苏云君说着转身,清明替她将白色的鹤毛大氅披好,当先出了屋子。

    陈隆基则是领着其余的人,从屋子内跟着出去。

    四喜胡同的院子,离禁院虽然是近,却还是有一段距离,好在天色已黑,路上巡视的军兵也有些懈怠。一行人很快避过军兵,一路到了禁院钟绍京的府邸。

    已经是到了戌时一刻,钟家早已经是熄灯落锁都睡了,陈隆基亲自上前去敲钟绍京的门。

    门房听到声音,站在门后隔着大门问了一句:“外面是谁?”

    闻言陈隆基轻声的说道:“是本王和广昌乡君,快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临淄王和广昌乡君有事登门拜访,请你家老爷前来开门相商。”

    门房大半夜的自然是不敢贸然开门,现在什么世道,大家也都不是傻子。

    听着临淄王到了,也不敢怠慢,立马小跑着去后院禀报钟绍京。

    钟绍京正与夫人歇下了,听到门房来报,说临淄王跟广昌乡君在门口,顿时睡意全无。

    “没我的吩咐你们谁也不要开门,就当做没听到!”钟绍京对着门房吩咐了一句,随后翻身坐在床沿上,急的大眼瞪圆:“他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钟夫人闻言也坐起身来,取了衣服披上:“老爷要不过去看看,这么晚只怕是有要事。”

    “他们还能有什么事,现在过来只怕是要起事才是,前些日子听王崇晔的话,临淄王逼了乡君帮他,怕就是今天晚上!”钟绍京说着叹了口气:“现如今他们要起事,跑到我府上来,这不是逼着要我钟家跟着掺和进去,若是事败只怕钟家要跟着他们一败涂地。”

    闻言钟夫人疑惑道:“老爷平日跟乡君在一起不就是谋划的这些,怎么现在反到多了些顾虑呢?”

    钟绍京闻言看着自己的妻子:“乡君乃是与寿春郡王定有婚约的,跟乡君相商一是郡王与我有恩,现如今能有钟家这一切都是因为郡王。其次便是郡王实力看着并没什么,实际上却是所有人中最为强硬的,若是当真跟着郡王起事,我倒也不会这么担心了。只是现如今跟着临淄王,临淄王先不说是庶出的三郎,即便有野心也是这一年外放才开始筹划,实力尚浅。只怕此次事情凶多吉少啊...”

    “老爷,妾身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钟夫人见钟绍京诸多顾虑,不由的开口说道。

    闻言钟绍京看向自己夫人:“你有什么想法?”

    “妾身觉得老爷现在与其在屋子里顾虑良多,倒不如去给乡君把这门开了。今日他们起事,先不说人已经在门口,就平日里老爷与乡君王崇晔交好,他们若是事败哪怕老爷没开这个门。到时候只怕也会受牵连,与其这样倒不如开门看临淄王和乡君有什么吩咐,豁出去搏一把。再说就算老爷当真不开门,临淄王事成,今日之事老爷觉得临淄王可能放过老爷。届时即便是郡王和乡君,怕也无法保全老爷不受责怪。既然这门,开与不开都是一样的结果,老爷何不赌一把,再者说乡君还在外面,就算是不看在临淄王的面子,乡君与郡王可是定了亲的。郡王离京的时候,也特意吩咐老爷要照看好苏家,现如今外面这般寒冷,老爷将乡君拒之门外,只怕郡王得知也不会放过老爷。”钟夫人看着钟绍京的脸色劝慰着。

    而此刻陈隆基和苏云君在门外,自打门房进去禀报之后,过了好一会子也没见人来开门。

    陈隆基心中焦急,便接着敲门,现在却是连半点子回应皆无。

    “钟绍京莫不是不同意?”张暐见着门内半点反应都没,顿时也急了。

    苏云君闻言看了张暐一眼:“我们这般冒然上钟家,提前并未打个招呼,钟绍京不开门也是情有可原。”

    “那怎么办?总不能人都到了这了,还折回去。”张暐听到苏云君的话,脾气顿时上来了,恨不能一脚把钟家的门给踹开。

    却被陈隆基一眼瞪住,随后接着敲门。

    只是不管陈隆基轻声的叫还是高声的敲,里面就是没有半点反应。

    现如今已经是腊月,长安的冬天又是格外的寒冷,一帮子人站在外面已经是待了小半个时辰。就是苏邦彦这些练家子,此刻也是冻得不轻,苏云君穿的再厚脸也冻得苍白。

    就在大家考虑要不要回到四喜胡同的时候,钟绍京和钟夫人亲自把门打开。

    看见陈隆基和苏云君,钟绍京顿时跪在地上:“臣接驾来迟还请王爷乡君恕罪。”

    说完迎着陈隆基等人赶紧进屋子。

    屋子里烧了地龙,这一进屋子,苏云君这一帮人才总算是缓了过来,钟夫人赶紧吩咐下人送了姜汤茶点,还特地装了个暖炉递给苏云君:“乡君,先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苏云君闻言点点头,谢过钟夫人。

    转身刚要跟陈隆基商议,就听到外面突然是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普润正站在门口,看到外面下起雨,不由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大师怎么了?”陈隆基抬起头看着普润。

    却是苏云君皱着眉头:“外面下雨了。”

    闻言陈隆基顿时站起身来,疾步走到门口,如若现在下雨,对于政变来说可是一大阻力。若是在这个时候下雨,士兵的气势定然会受影响,只怕到时候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这个时候下雨了。”

    陈隆基走到门口,只觉得外面一阵寒凉,几乎要将他满腔的激情都要浇熄了。

    刘幽求见状忙安慰道:“王爷莫要着急,定的是丑时起事,还有一个多时辰。”

    闻言陈隆基点点头,现在便就只能求上天怜悯,能在丑时之前雨停。

    苏云君看着韩凝礼道:“听说韩先生能占星算日,能算这天晴天阴,现在何不算一卦,看看这天什么时候能放晴,莫要误了大事。”

    闻言韩凝礼看着苏云君手捋须髯笑着道:“乡君说笑了,贫道不过一个游方术士,虽然能相面测卦,下不下雨,这乃是看天意的事情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陈隆基没想到这个时候苏云君跟韩凝礼还有心情闲话,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心情越来越是沉重。

    过了半晌,华文松华文成和葛福顺陈玄礼也从外面进来,见着苏云君和陈隆基,不由轻声问道:“王爷,现在这般,还动手么?”

    二百零一章: 政变开始,煽动军…

    陈隆基闻言眉头紧皱,还未开口却是苏云君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爷莫要瞻前顾后了。”

    闻言陈隆基转身看着苏云君,就见着她小巧的身子,看着单薄,但是双眼却是目光坚定。

    陈隆基自然也是清楚苏云君话中的意思,今夜他们这般动作,虽然现在韦太后不知道,但是过了今夜若是不行动,很有可能会暴露此次政变。当即看着外面的夜色,也只得狠狠心:“丑时一刻,按照计划行动。”

    闻言华家兄弟和葛福顺陈玄礼当即说道:“是!”

    一屋子人顿时开始祈祷,只求到了丑时雨能停下来。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或许是当真该他们的命。眼看着要过子时,雨竟然停了下来。

    陈隆基瞧着外面的雨说停就停了,顿时喜出望外,对着华家兄弟和陈玄礼葛福顺说道:“四位将军,军队的事情就麻烦你们四位了!”

    闻言华文松华文成葛福顺陈玄礼单膝跪地:“王爷放心,臣定不辱命!”

    说完手扶着腰间的佩刀,便出了钟绍京家中,直接奔着各自的营地去。

    华文松华文成本就是千骑和飞骑的领袖,所以回到营地直接召集人马便奔着禁院而来。

    而葛福顺陈玄礼却只是万骑的中等官员,并非首领,所以没有华文松华文成那般直接。

    当初万骑首领乃是刘仁景,苏云君心知刘仁景迟早会被韦后换掉,所以便将万骑另外两位校尉将领,葛福顺陈玄礼拉拢到自己的势力。

    今日在他们出门前,苏云君也特地交代了他二人该如何行事,待葛福顺陈玄礼一到万骑营中,便直接冲进韦家子侄住的中军大帐之中。

    这些日子韦家子侄在军营里作威作福惯了,晚上刚打了几个士兵,又喝了酒正躺在大帐之中呼呼大睡。

    守门的士兵见着葛福顺和陈玄礼进来,正要禀报却被他们制止了:“我们找韦将军有事,你们先退下。”

    葛福顺陈玄礼,乃是营中的老人了,士兵自然是不会忤逆了他们的意思,便就退下没吭声。

    二人见此立马一前一后进入大帐。

    韦家的两个子侄此刻烂醉如泥,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两个人对视一眼,现在不动更待何时,当即抽出佩刀,对准他们的脖子手起刀落,直接将两人的人头给削了下来。

    葛福顺提着一个脑袋,啐了一口:“老子受了你这小兔崽子这么久的气,总算给你脑袋削下来了,既然你爹娘老子没教你怎么好好做人,今个就让老子好好教教你!”

    陈玄礼见此不由提醒了一句:“老葛,莫要忘了乡君交代的。”

    闻言葛福顺点点头:“放心好了,老子没忘。”

    边说着拿着人头就走出中军大帐。

    守在外面的军兵,和巡视的军兵看着葛福顺陈玄礼,拎着新派过来的韦家将军的人头出来,顿时都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

    自家将军,将韦太后派过来的两位将军给宰了?

    葛福顺陈玄礼也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径直走到教练场上,登上点将台,自然有军兵争相传话。

    “快起来,葛将军和陈将军将韦将军给宰了,现在提着人头站在点将台呢!”

    一时间营地里热闹起来,有的衣服还没穿好,就直接奔着教练场来。

    这些日子韦家子侄到军营里,为了立威不知道对多少人动过手,他们可都没少挨打,动不动就是一顿鞭子,一顿军棍的,早就一个个憋得恨不能把这两个家伙给宰了。现在终于有人动手了,顿时大伙都高兴的很。

    不过也有怕事的,怕到时候会牵连到自己,想着要么赶紧进宫报信或者给韦家送信,到时候指不定还能将功补过。

    只是还没走出营地,就被人给一把抓住:“怎么你这是想去哪!”

    被抓住的人顿时吓的支支吾吾的,还没说出话,就被人拎着拽到校场。

    立马全部都在教练场站好,就看着葛福顺陈玄礼高举着韦家两位将军的人头大声喊道:“诸位,韦太后无道毒杀先帝,现在又将皇上软禁在宫中,还派这些畜生道军营中来胡作非为。成日不将我们当人对待,现如今临淄王要推翻韦后,替先帝报仇,匡扶陈唐江山,诸位若是还有一丝忠心的就该跟着我等助临淄王一臂之力,诛杀韦后,为先帝报仇,匡扶陈唐江山!”

    早有安排好的军兵,听到葛福顺的话,顿时志气高昂在军兵之中开口喊道:“诛杀韦后,为先帝报仇,匡扶陈唐。诛杀韦后,为先帝报仇,匡扶陈唐......”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到有人喊,立马呐喊声此起彼伏。

    平日被韦家子侄欺压的怒气终于是忍不住,全部爆发出来,士兵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喊着要去诛杀韦后。就算有想要报信,不想跟着干的,此刻也是不敢吱声,毕竟这个时候,要是有反骨可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他们一刀毙命。

    葛福顺陈玄礼看着差不多,举起佩刀高声道:“将士们,跟着我走,诛杀韦后,替先帝报仇,匡扶陈唐。”

    一边呐喊着,一边领着人直接奔着禁院去。

    陈隆基和苏云君站在钟绍京家中的楼阁上,瞧着朝禁院越走越近的军队,心中的担忧总算是消散不少。

    现如今万骑飞骑羽林军聚集在禁院,他们便算是事成了一半。

    陈隆基吩咐万骑和飞骑直奔皇宫,诛杀韦后和上官昭容,而华文成和华文松则是带人负责去捉拿安乐公主,韦温父子,季延和宗楚客。

    安排好,立马便开始分头行动。

    葛福顺陈玄礼领着万骑和飞骑直奔着禁院北门杀去。

    加上有钟绍京相助,禁院大门直接为他们敞开,机会没有任何阻力,士兵便冲进皇宫中。

    过了禁院的北门便就是上官昭容的寝宫,中宗在时曾赐了一所府邸给上官昭容,让她可以出宫单开府。不过自打韦后单方面撕毁诏书,将相王软禁起来,上官昭容便留在宫中,禁院离她的寝宫最近,所以她也是第一个得到消息。

    二百零二章: 昭容自缢,相王入…

    听到士兵打进来了,上官昭容穿着中衣,看着外面火光四射,喊杀声,惊叫声不绝于耳。只是对天长叹:“这一日总算是来了,随后坐在梳妆台前,吩咐宫女给她穿衣。

    还没等衣服穿好,葛福顺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妖妇!”

    上官昭容闻言看着葛福顺,没有丝毫畏惧,仿佛对这一切早就料到了。

    看着葛福顺,巧笑嫣然,虽然已经年近四十,却还是一副雍容华贵美艳动人:“葛将军,你乃是陈唐的将军,本宫是陈唐先皇亲封的二品昭容,葛将军看到本宫不跪下行礼,还出言不逊,葛将军眼中还有王法,还有陈唐还有先皇么?”

    葛福顺没想到这个时候上官昭容还能这般从容,不由得啐了一口:“妖妇,你助纣为虐,帮助韦后害死先皇,现在还有脸面提先皇,今日臣便就替先皇诛杀了你这妖妇。”

    说着便要动手,举着佩刀对着上官昭容便要砍过去。

    旁边的宫女一时间都吓得花容失色,躲的躲逃的逃,哪里还有人顾得上上官昭容。

    眼看着刀要砍到上官昭容,突然在葛福顺身后射出一枚铜钱,直直的打在葛福顺的手背上,葛福顺顿时吃痛,手上的刀也就偏了位置,砍在一旁的梳妆台上。‘砰’的一声,愣是将香桃木的梳妆台给劈成两半。

    收住手上的力,葛福顺不由气恼的回过头:“哪个兔崽子打的老子!”

    就看着清明和苏云君从门口进来。

    “葛将军,刀下留人。”

    “乡君?你们怎么进来了?”葛福顺看着苏云君,跟在她身后的还有苏邦彦和普润,不由开口问道。

    苏云君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葛将军,可否将上官昭容交由给我?”

    闻言葛福顺看看上官昭容,随后看向苏云君,捡起自己的刀,他本来想要除了上官昭容,也是陈隆基下了令要永绝后患,这才对她动手。若不是命令,自己与她也无大的仇怨,所以听到苏云君的话,很是爽快应道:“既然乡君开口,那便交由乡君处理。”

    说完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军兵便出了上官昭容的寝宫。

    苏云君也让苏邦彦和普润在外稍微等等,只带着清明进了寝宫,看着上官昭容坐在梳妆台前身子没动半分,不由替她取了放在一旁的衣服递了上去。

    “上官姑姑。”

    闻言,上官昭容的身子总算是动了一下,随后转过头看着苏云君的眼神,恍若隔世,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是你爹让你来的?”

    苏云君摇摇头,只是轻声说道:“临淄王的人已经攻进宫中了,只怕不消多时,韦皇后和安乐公主将要尽数伏诛,姑姑是要留在这深宫之中,还是要离开这里。”

    说着苏云君顿了顿,看着上官昭容目光真切:“日后苏家会搬离京城,前往燕北,若是上官姑姑愿去燕北生活,只管明言,云君马上安排人送姑姑出宫。”

    上官婉儿看着苏云君嘴角微扬,却是一个凄凉的弧度:“你爹怕是根本不会再想看见我,就算你爹不说,你娘能容的下我么?所以对我来说燕北京城又有什么区别,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不过苟延残喘了数年。”

    说着上官婉儿站起身来,看着满屋珠罗琳翠,却是苦笑了起来:“从那年武太后赐死我祖父开始,我们便就注定了会是陌路人,现如今他也娶了旁人,我也早已是破败身子。既然今日你并非受他所托,与我而言便就没了意义,我刚出生便就是在这深宫之中,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就让我留在这里。也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你爹,他于我的恩情,我终身不忘,若不是当年他和苏老太爷在宫中周旋,断然也没有我今日。这一切都是命,只盼来世我莫要再入这深宫内院中,投入寻常百姓家,到那时,再报答他们对我的恩情。”

    上官昭容说着,面上却是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是带了一丝坦然。

    看着上官婉儿如此,苏云君不由的想起前世苏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上官婉儿。就在苏家血洒杭州城之日,上官婉儿也死在苏家老宅的门前。

    若无前世,苏云君断然不会知道上官婉儿于苏家的恩德,多少次在武太后和韦后面前周旋,让苏家躲过劫难。这一世推翻韦后,苏云君知道上官婉儿定然也是逃不过的,文论临淄王还是相王都会将她归类于韦后**,绝不会放过她。所以苏云君念着她对苏家的恩情,想要放她一条生路,特地趁乱进来,却未想却是她放弃了。

    苏云君看着上官婉儿,款款拜下:“上官姑姑对苏家的大恩大德,云君永世难忘。”

    上官婉儿任由苏云君拜完,将一粒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塞在嘴中,这才将她扶起来随后说道:“好孩子,莫要入这深宫之中,切记莫要入这深宫之中。好好活着,照顾好你爹和祖父。”

    说话间,面色已经是惨白,鲜血顺着嘴角留了下来。

    苏云君看着上官婉儿如此,伸手扶着她,随后吩咐清明:“将上官姑姑扶到床上去,替她盛装。”

    外面依旧是厮杀声,呐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屋子里苏云君却是仔细的替上官婉儿穿好衣裳。

    等她们从上官婉儿的寝殿出来,宫里的局势大致已经被控制住了。

    虽然万骑飞骑被分散了兵力,攻进宫中的人,不过原本的一半,对上守在宫内的两万府兵,原本是诸多困难的。却是因为苏云君和陈景恒早在府兵之内安插眼线,鼓动府兵临阵倒戈。

    万骑士兵冲进去的时候,几乎没有动手,府兵直接缴械,跟着他们诛杀韦后。

    韦后亲卫兵毕竟只有那些,再强也强不过两万府兵和五六千的万骑,若有反抗的直接被当场绞杀。

    宫中一路大顺,立马有人回去报信。

    陈隆基此刻也是得了信,从钟绍京的家中,由张暐等人护着冲进宫中。

    华文松在宫外则是抓了韦温韦祯父子,并将季延等拥护韦后的宰相一干拿下。华文成则是先去安乐公主府,诛杀安乐公主,然后解救相王。这是苏云君提前便交代了华文成的,因为华文松更为稳重,也相对有心思,所以陈隆基还是会有所警惕。

    相反华文成则是不一样,莽撞,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心中藏不住事。苏云君便把解救相王的任务交给了华文成。

    她让华文成不仅是把相王府的人全部守卫撤掉,更是命华文成护送相王进宫,在这之前当然是要先去除了安乐公主。

    华文成早就看安乐公主不顺眼,在听到自己表妹让他无比除掉安乐公主,跟旁人分开便就直接带兵冲进安乐公主府。

    安乐公主是直接被斩杀在公主府中,华文成冲进安乐公主府的时候,她刚得到武延秀被府兵给杀了的消息,正在那又怒又喜疯魔了一般,结果华文成冲进去,直接一把抓着安乐公主的衣领就是一刀:“让你丫的没事算计我表妹,成天闲的。”

    安乐公主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便被华文成给了解了。

    解决了安乐公主,华文成直接前往相王府,迎接相王进宫。

    而另一边韦安石也是得了吩咐,带领着一帮老臣,冲到相王府,跟着华文成一起拥护相王进宫主持大局。

    陈隆基却是不知道苏云君安排了这些,带着张暐韩凝礼,刘幽求,崔日用,王崇晔等人冲到宫中的时候,见着上官婉儿自缢,韦后被杀,宫里已经完全被控制下来,顿时大喜。

    站在大明宫前,看着朝堂上的金龙椅顿时心中百感交集,一边是极喜,一边是惊怕。当局势完全定下来,夺权的野心也跟着局势膨胀起来,陈隆基看着大明宫,甚至有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不由问到身边的韩凝礼:“韩先生,我既然能发动政变,推翻韦后乱政,为何不能执掌苍生?”

    韩凝礼是什么人,听到陈隆基的话,顿时明白,他这怕是想要自己登基上位。

    揣摩着陈隆基的心思,韩凝礼不过片刻便接话道:“临淄王若是有心不无不可,现如今这江山都是仰仗王爷才得以安定。”

    正说着话,却听到有人大声说道:“相王到!”

    一时间由华文松,刘幽求,王崇晔,钟绍京,葛福顺陈玄礼等人带头,全部齐刷刷跪在地上:“恭迎相王主持大局!”

    陈隆基正在畅想着自己登基称帝的场景,猛地听到相王到的话,不由心中一惊。

    回头就看见相王陈旦被韦安石,张悦,宋璟,姚崇,卢怀慎,苏岩砚等人簇拥着走到大明宫前。跟在他身边的还有自己的亲姑姑太平公主。

    看着相王竟然在这个时候赶到大明宫,陈隆基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看见站在相王身后的苏云君,眼中神色复杂更多的却是恼怒,恼怒苏云君这个时候迎相王进宫坏了他的好事。此刻刘幽求跪在陈隆基身侧,不由轻声提醒了一句:“王爷。”

    陈隆基这才反应过来,收敛了眼中的情绪跪下来:“恭迎父王。”

    崔日用,刘幽求立马当先道:“韦后无道毒杀先帝,还请相王住持大局。”

    相王看着跪着一地的人,伸手示意所有人平身:“现如今皇上年幼,太后无道,本王原本无意插手,却因为身为皇叔有义务要辅佐皇上处理政事。今日众位爱卿诛杀逆党,皆是有功之士,便就请中书省拟诏论功行赏。”

    说完跪在地上的人开始山呼,相王英明,将相王恭迎到大明宫内。

    陈隆基看着相王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入大明宫,心中原本政变胜利的激情却是被浇息,不由放慢脚步走到苏云君身边:“这一切是你安排的?是你请的父王入宫?”

    闻言苏云君笑看着陈隆基:“王爷难道不该如此么?推翻韦后,相王受命当之无愧。”

    “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陈隆基原本还在想着,这场政变是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想要叼住这到嘴的肥肉,却没想到苏云君竟然将相王迎进宫。

    有相王在,不论说他是不是这政变的功臣,推翻韦后,这个位子也断然轮不到他了。

    而且在相王出现的时候,所有苏云君的人全部跪下恭迎相王住持大局,便就是摆明了,苏云君是要推相王上位,叫陈隆基如何不心中愤恨。

    对此苏云君却只是轻笑着,身上的鹤毛大氅被风吹动,映衬的她清秀明艳的小脸更是漂亮:“当初约定的便就是推翻韦后,辅佐相王上位,王爷云君记得没错。至于王爷能否得到这个位置,还得看王爷您自己的,云君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尽力了,一切就看王爷的了。”

    陈隆基顿时哑口无言。

    苏云君见此:“王爷若是没什么事,云君就先告辞了,家中嫂子还在等云君回去,还望王爷见谅。”

    陈隆基看着苏云君,即便心中怒不可遏,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说了句:“乡君请自便。”

    苏云君闻言福身行礼,带着清明转身朝苏邦彦和华家兄弟走去。

    华文松华文成和苏邦彦一直在不远处看着陈隆基与苏云君,见着苏云君微微福身,苏邦彦立马对着两位表兄说道:“看样子妹妹那边是说完了,两位表哥还要留在宫中论功行赏,表弟我就不奉陪了。我得送妹妹回府,家中媳妇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就不奉陪了。”

    华文成闻言不由的笑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般惧内了,男人在外面办事,让你媳妇在家等着就是。多大点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弟妹是个悍妇,将你管束的如此之严。”

    苏邦彦却是没说话,只是冲着华文松笑笑,一副你懂我的样子,然后直接去找苏云君。

    见此华文成不由乐了,看着苏邦彦的背影取笑道:“这小子,没想到这娶了媳妇忘了娘,连着我们都不管了。”

    二百零三: 狱中相见,余生有我

    话刚说完,就听到华文松在旁边冷冷的接了一句:“二弟,你先带兵在宫里善后,我这边就先回去了,你嫂子还在家等我。”

    华文成没想到自己大哥竟然也这么说,顿时跳了起来:“什么情况,大哥你也叫那小子给带坏了么?”

    闻言华文松只是拍拍华文成的胳膊:“是时候该让娘为你说一门亲事了,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什么叫媳妇孩子热炕头了。”华文松说完就直接带着自己的副将出宫,留下华文成一脸郁闷的看着兄长的背影,和宫中一片狼藉。

    苏邦彦则是走到苏云君身边问道:“妹妹现在去哪?”

    闻言苏云君看着自家哥哥,轻声说道:“你先回去给嫂嫂报个平安,莫要让嫂嫂在家中等久了,我还有些事要办。”

    苏邦彦虽然不放心苏云君一个人,但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既然决定了自己去,就断然不会让他跟着。而且她经常独自一个人去联络老臣,自己跟着也着实不合适,便只得叮嘱几句:“你早些回来,我先回去给娘和祖母也送个信,莫要让她们担心了。”

    苏云君点点头,看着苏邦彦转身出了宫。

    清明跟在她身侧,见此不由问道:“乡君,咱们这是要去哪?”

    闻言苏云君双眼看着漆黑的深夜,仿佛在这深夜之中看到了旁人瞧不见的东西,随后声音清幽的开口:“去见一个人。”

    说完直接带着明茶从肃章门出去。

    肃章门一直往北便是京兆尹的衙门。

    苏云君和清明乘着苏家的马车到京兆尹衙门后面的监牢时,便见着华文松正站在旁边,看着苏云君过来忙迎了上来:“表妹。”

    闻言苏云君浅笑的应道:“劳烦表哥了。”

    华文松却是笑笑:“表妹的事便就是我的事,先进去,今晚估计不会有什么人来了。”

    说完带着苏云君直接进了京兆尹的大牢。

    跟着华文松,苏云君一直走到大牢的最里面,里面单独的囚室里,此刻正关着一个人。

    瞧着衣着锦绣还没来得及换上囚服,是个富贵家的子弟,等听到声音,转过脸来,清明这才瞧见囚牢里关着的乃是有着京城风流才子之称的韦祯。只是此刻面容灰败看上去却是有些憔悴,完全没了平日里,英俊潇洒的模样。

    华文松将苏云君带到地方,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苏云君看着被囚在牢中的韦祯,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画面,这个场景真是似曾相识。

    当初的韦家也有这样一座地牢,只是被锁在里面的人是她,不是韦祯。

    从重生的那一刻开始,那个画面便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甚至每日睡梦都会被惊醒,害怕这种事情再一次发生。现在终于是用不着再担心,终于她能松口气了。

    苏云君定睛看着韦祯,那一眼恍若隔世。

    就是韦祯也是被看愣了,半晌才开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闻言苏云君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来看你,但是却不是为了看你的笑话,你没什么笑话可看,你不过是政治斗法的牺牲品。”

    “政治斗法的牺牲品,呵呵...苏云君成王败寇,当初你祖父害死我的祖父,害的我全家流放,现如今我又败在你的手上,韦家被你害的家破人亡。这是我们韦家的宿命,这一世我不能让你们苏家满门给我祖父殉葬,来世即便做鬼我也不会放过苏家的!”韦祯看着苏云君恶狠狠的说道。

    他万万没想到,看着一切的优势都在他们这边的时候,他却是输了。

    输给这个自己当初嫌恶至极的女人,好不容易有一天他觉得这个女人有几分自己欣赏的地方时,她却成了自己的敌人。原本他还想着,等韦后登基,除了陈唐皇室,就让韦后赐婚娶她为妻,却没想到现在竟是这个场景。

    韦祯现如今看着苏云君一身华衣站在外面,即便是牢狱之中,通身也散发出一股子贵气,越发让他觉得自己如今狼狈不堪。

    这种当初自己不要的人,现在凌驾于自己之上的感觉,让他心中只觉得恼怒的很。

    苏云君却是不知道韦祯作何想法,面上没有一丝笑容,平静的看着韦祯,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这句话我当初又是说了多少遍?”

    闻言韦祯转过脸去,再也不愿看到苏云君。

    苏云君却是笑了起来:“当初我求着你放过我爹娘,放过苏家,你是怎么做的呢?容我想想...”

    回想起前世苏家满门抄斩的时候,那画面依旧历历在目,苏云君红了眼圈,仿佛就是昨天,连着声音都变了:“当初你说这是我们苏家应得的,可是我一直都不知道,苏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听到苏云君声音的变化,韦祯回过头来,就见着苏云君看着他眼眶微红,顿时惊疑的看着苏云君。

    她却是没有在意韦祯的反应,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已经麻木了神情:“现在我知道你这么恨苏家,不惜强娶我,折磨我,利用我,一切的一切就是为复仇。为了替你祖父韦玄贞复仇,可是你可曾想过,韦玄贞是因何而死?”

    “你在说什么?”韦祯却是被苏云君的话给说愣住了。

    “韦玄贞之所以会死,不过是武太后为了夺权,用来废去先帝的借口。要怪,害死韦玄贞的是武太后和先皇,若不是先皇说让天下给韦玄贞,武太后也不会去对付他。是先皇的话间接的害了韦玄贞,是武太后下令流放韦玄贞他才死在路上。可是你们却把这一切怪在苏家的头上,苏家做了什么?我祖父又做了什么?”

    苏云君看着韦祯质问道:“我祖父不过是陈唐的宰相,辅佐陈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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