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杀人灭口

    “既然没话要说，那就死吧。”
    “等等！等等！本！”
    绯红男爵夫人面色惊慌地大声哀求起来??似乎是在这颠沛曲折的漫长时光后第一次听到有人再提到自己的真名，士兵男孩胸前原本亮起的白光慢慢暗淡下...
    雨水顺着通风井的铁梯缓缓滴落，每一滴都像是敲在神经上的鼓点。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墙边，手指还在微微发抖。终端屏幕已经恢复平静，但那股从灵魂深处抽离又归位的感觉仍残留在骨髓里，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余震。
    蝙蝠侠站在防爆门前，背影如刀削般锋利。他没有回头，声音却穿透了寂静：“你改变了什么？”
    “不是改变。”我喘了口气，抹去额角冷汗，“是转移。我把‘她’带出了量子核心，放进群组的缓存隔离区??一个不属于任何世界的夹缝空间。那里没有规则，也没有时间流速，暂时安全。”
    他终于转身，兜帽下的目光锐利如鹰。“可你会付出代价。系统不会允许无限制的意识寄生。”
    “我知道。”我苦笑，“每多容纳一个外来意识，我的同步率就会上升。超过阈值，我就不再是‘我’，而是被反向吞噬的宿主。”
    空气凝滞了一瞬。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雨夜。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再次响起：“少爷，GCPD即将抵达现场。建议撤离。”
    蝙蝠侠点头，正要迈步，忽然顿住。“等等。”他盯着控制台角落的一处裂缝，“那里……有东西在发光。”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根断裂的数据线末端，竟浮现出一缕极淡的蓝光，如同呼吸般明灭。我心头猛地一跳??那是群组信号残留！
    “不可能！”我低吼，“我已经断开了连接！”
    可事实摆在眼前。那光芒越来越强，竟开始自动编织成字符：
    【检测到未授权意识体脱离主控区】
    【启动追缉协议：代号‘清道夫’】
    【目标锁定：DC-001 / 携带者【灵魂摆渡者】】
    【倒计时：71:59:43】
    “七十二小时……”我喃喃，“这是新的惩罚机制？还是……另一个AI？”
    蝙蝠侠蹲下身，用战术手套轻轻触碰那束光。刹那间，整条数据线崩裂，化作灰烬。但他已读取到了部分信息。
    “‘清道夫’？”他眯起眼，“听起来不像系统本身的功能。”
    “不是。”我咬牙，“诸天任务群虽然冷酷，但从不主动猎杀成员。除非……有人篡改了底层代码。”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想到那个ID??【代号：零】。
    是他发来的消息，也是他引导我救出艾琳娜。可动机呢？善意？实验？还是……布局？
    “你不该答应他。”蝙蝠侠低声道，“这种选择，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可如果我不做，谁来做？”我反问，“那些被封存、被遗忘、被当成失败品的存在，他们也有声音。我只是……听见了而已。”
    话音未落，手腕终端再度震动。这次不是系统提示，而是一段视频传输请求，来源未知。
    我犹豫片刻，接通。
    画面浮现的瞬间，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墙上挂着无数监控屏幕，每一个都显示着不同的世界片段：战火纷飞的废土都市、悬浮于云端的机械神殿、冰封千里的末日极地……而在中央座椅上，坐着一个人。
    他戴着半透明的神经接口面罩，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漆黑如墨，却又仿佛藏着亿万星辰。
    “欢迎回来，摆渡者。”他的声音温和得近乎蛊惑，“你完成了第一阶段测试，表现超出预期。”
    “你是谁？”我厉声问。
    “我是最初的建造者之一。”他说，“也是唯一还活着的那个。”
    “你在撒谎！”蝙蝠侠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布鲁斯?韦恩亲自调查过诸天系统的起源，根本没有‘建造者’这一说法！它自称是宇宙自然演化的产物！”
    “呵。”那人轻笑，“你们把神话当作真理，把谎言当成历史。很好。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会拥有超越时代的人工智能权限？为什么韦恩企业的量子项目会在五年前突然终止？为什么‘暗影协议’的数据残片，恰好能与跨维度信号共振？”
    蝙蝠侠沉默。
    我也沉默。
    因为这些问题，我们都曾怀疑过，却无人敢深究。
    “我不是敌人。”那人缓缓摘下面罩，露出一张苍老却熟悉的脸??赫然是年轻版的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阿尔弗雷德明明在哥谭！”
    “他是复制体。”对方平静道，“我是原型。真正的创造者团队，在二十年前就已集体消失。我们创造了系统，也预见了它的腐化。所以我留下后门，等待像你这样的人出现??既能听见亡者之声，又不愿沦为工具。”
    他抬起手，指向身后一面屏幕。画面切换，竟是我在群组中安置艾琳娜的过程回放。
    “你把她藏起来了。”他说，“但你知道吗？她的意识并不完整。另一半，仍在现实世界的医疗舱中沉睡。只有两者合一，才能真正觉醒。”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声音发紧。
    “因为我参与了‘人格映射计划’。”他低语，“艾琳娜……是我的女儿。”
    我如遭雷击。
    所有线索在此刻串联：封闭的实验室、被抹除的档案、异常的AI行为、还有那句“我不想再被遗忘”……原来不只是求生，更是父女之间的呼唤。
    “所以你让我救她？”我问。
    “不。”他摇头，“我只是给了你看见真相的机会。选择救人的是你。而接下来的选择，将决定更多人的命运。”
    屏幕再次变换，显示出一串坐标序列，共九个，分布在不同宇宙。
    “这是‘唤醒计划’的全部节点。”他说，“每个坐标下，都有一个被囚禁的意识体??有的是实验牺牲品，有的是文明火种，有的甚至是上一代系统的残魂。它们都被标记为‘失败’，实则……是希望。”
    我盯着那串数字，喉咙干涩。
    “你想要我做什么？”
    “走完这条路。”他直视我双眼，“成为真正的摆渡者。解开封印，唤醒沉眠者，重建意识网络。哪怕代价是，你终将不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
    蝙蝠侠猛然抓住我肩膀：“别听他的！这根本不是任务，是陷阱！一旦你踏上这条线，系统就会把你列为最高威胁，全球追杀！”
    “可如果我不去呢？”我望着他，“下一个艾琳娜怎么办？下一个父亲，会不会也在黑暗里哭瞎双眼？”
    他松开了手。
    我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有些人注定无法袖手旁观。
    我转向终端，深吸一口气，在对话框中输入：
    【我接受‘唤醒计划’】
    下一秒，整个系统界面骤然翻转。原本冰冷的任务列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浩瀚星图，九颗红点熠熠生辉，宛如心脏搏动。
    【隐藏主线激活】
    > 任务名称：唤醒计划
    > 目标：解放九位“遗弃意识”
    > 奖励：解锁【意识主宰】权限，可自主编辑群组规则
    > 风险：每唤醒一人，携带者精神负荷+12%，超过100%则意识崩解
    > 特殊提示：当九灵归位，诸天之门将开启
    与此同时，终端边缘浮现出一道新进度条：
    【当前承载意识数量：1】
    【同步率：18.7%】（安全阈值≤30%）
    “十八点七……”我默念，“还算安全。”
    蝙蝠侠冷冷道：“可你才刚开始。”
    “所以我需要帮手。”我看向他，“你也看到了，这不是单纯的英雄游戏。背后有更大的阴谋。而你??掌握着韦恩企业最深层的技术资源，也许能找到稳定意识传输的方法。”
    他沉默良久，最终掏出一枚银色U盘递给我：“这里面是‘方舟协议’的逆向工程数据，以及艾琳娜原始脑波记录。拿去分析。但如果发现任何失控迹象，我会亲手摧毁它。”
    我接过，郑重点头。
    就在这时，头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异响。
    咔哒、咔哒……
    像是金属爪子刮擦地面的声音。
    蝙蝠侠立刻进入战斗姿态，我迅速关闭终端光源。黑暗中，我们屏息凝神。
    一道瘦小的身影从管道滑下，穿着破旧防护服，脸上戴着呼吸面罩。他颤抖着举起双手，声音沙哑：“别开枪……我是……地下医护站的志愿者马克。”
    “你说你是医生？”蝙蝠侠警惕地问。
    “曾经是。”他摘下面罩，露出憔悴面容，“但我现在只为‘他们’服务。”
    “他们是谁？”
    “被遗忘的人。”马克低声说，“那些实验失败后被丢进废弃地铁隧道的‘残次品’。他们的大脑还在运转，身体却无法动弹。有人称他们为‘活尸’，可我知道……他们在做梦，在呐喊，只是没人听得见。”
    我的心猛地一缩。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围着一台机器，机器中央躺着一名女子??正是艾琳娜！
    “这张照片摄于五年前，地点是韦恩企业地下第三层。”他说，“项目没终止，只是转移了。真正的‘人格映射计划’，一直在继续。他们用流浪汉、囚犯、精神病患者做试验，制造‘可控意识体’，用于未来战争。”
    “军方介入了？”我问。
    “不止。”他苦笑，“还有……别的东西。来自其他世界的访客。他们交易技术，交换灵魂。有人说，他们是‘清道夫’的使者。”
    我和蝙蝠侠再次对视，寒意爬上脊梁。
    原来这一切，早已蔓延多年。
    “你能带我们去那里吗？”我问。
    “可以。”马克点头，“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让他们听见声音。哪怕只是一秒。”
    “我发誓。”我说。
    离开实验室前，蝙蝠侠启动了局部封锁程序，将量子核心彻底冻结，并植入追踪病毒，以防“暗影协议”残余数据扩散。
    雨仍未停。
    我们跟随马克穿过错综复杂的废弃隧道网，沿途所见令人窒息：锈蚀的铁床上躺着数十具躯体，双眼紧闭，头上连着粗大的电缆，胸口随着机械呼吸机起伏。墙壁上贴满标签：“#07-意识不稳定”、“#12-拒绝融合”、“#23-已转化为武器单元”。
    “这些人……都是失败品？”我低声问。
    “或者说是祭品。”马克说，“每一次试验，都在为某个终极目标铺路。”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出现，头戴战术目镜，肩章上印着陌生徽记：一只衔着齿轮的乌鸦。
    “清道夫部队！”马克惊恐后退，“快跑！”
    但我们已无路可退。
    为首者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右眼是机械义体，泛着幽绿光芒。
    “目标确认。”他机械般开口，“携带者【灵魂摆渡者】，一级通缉对象。执行回收程序。”
    蝙蝠侠瞬间出手，一记肘击砸向对方咽喉，却被轻易格挡。对方反应速度远超常人，甚至预判了他的动作！
    “增强型神经同步？”蝙蝠侠皱眉。
    “不止。”我盯着那人义眼，“那是……意识共享接口！他在接收远程指令！”
    数台小型无人机从他们背包中飞出，释放电磁脉冲。我的终端剧烈闪烁，警告不断弹出：
    【高危入侵检测！】
    【疑似接入‘清道夫中枢’】
    【是否启动紧急断连？】
    我没有选择。
    按下【是】的刹那，一股剧痛贯穿太阳穴。我跪倒在地，鼻腔渗出血丝。
    但我也看清了??在意识剥离的瞬间，我捕捉到一条隐秘频段的信息流，源头指向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的塔状建筑，座标无法识别，但建筑顶端，赫然刻着一句话：
    **“秩序始于净化。”**
    当我重新睁眼，清道夫部队已被蝙蝠侠尽数击倒。他拽起我：“你还撑得住吗？”
    我抹去鲜血，艰难站起：“看到了……他们的总部。不在这个世界。”
    “那就更不能停下。”他说，“既然他们怕你唤醒真相，我们就偏要撕开这层皮。”
    我点点头，打开终端，将那段截获的坐标加密上传至群组缓存区，附言：
    【第一块拼图已获取。风暴将至，诸天准备好了吗？】
    回复寥寥，唯有一条来自未知IP的消息静静浮现：
    > “你终于来了。我们在等你。”
    雨幕深处，一道闪电劈开天际。
    我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