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一天战事稍歇

    右翼八千蓟辽军步兵不算强。
    他们三成是之前屡败之兵，三成是退役老兵征召回来，还有三成是新招募或从其他营兵、卫所兵里面升进来的。
    可想而知他们真打起来，肉搏能力会非常成问题。
    好在他们带着十二门佛郎机炮，六门虎蹲炮，肉搏不行可以放铳放炮。
    尤其是虎蹲炮其实就是迫击炮的前身，戚继光蓟镇改革以后蓟镇兵马最喜欢用。
    但是屠杀戚家军以后，用虎蹲炮在蓟镇辽镇成为政治不正确，为了跟张居正、戚继光所划清界限，北军配备虎蹲炮的数量大幅减少。
    但是老兵们知道什么武器好用，这三成老兵稳住了军阵，操纵火炮阻拦敌军，让蓟辽军步兵没有一触即溃。
    贺世贤与建奴对战向来是骑兵冲击为主，佛郎机炮行军时还的人抬，更别说冲锋了，他只在防守时使用佛郎机跑，这次还没等正蓝旗冲到，他就带着骑兵冲了出去。弗朗机炮没用上，也不知道他是否忘记了布置的后手。
    当皇太极的正白旗从西面突然冲来，蓟辽步兵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皇太极的正白旗插入中间，切断了步兵与骑兵的联系。
    这时候步兵不可能再向前冲了，只能就地防守。
    用火炮暂时挡住了正白旗的攻势，虽然肉搏绝对打不过，但是皇太极也知道要先消灭包围圈里的贺世贤，所以没有全力击溃他们。
    这时候东边一里外车阵的火炮派上了用场，因为车阵指挥有序，看到建奴的正白旗把骑兵和步兵分割开来，就开炮了。
    “轰！轰！轰！”
    佛郎机打一里内还可以，一里外就没有准头了，但是打骑兵就不太需要准头，只要打到建奴骑兵群里就可以了，也给正白旗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正白旗骑兵为了减少伤亡只能远远射箭，蓟辽步兵则边还击便后退，明知和骑兵不能汇合造成无辜伤亡，还不如把敌人引到弗朗机炮有效射程内，虽然不能大量消灭敌人，起码能分散一部分敌人的骑兵，以减轻自己骑兵的负担。
    蓟辽军步兵坚持住了，没有溃败。其实主要是因为正白旗也怕被朱由校、贺世贤与蓟辽步兵三面夹击，这次引诱围歼贺世贤失败，那就赶紧后撤重新安排计划，不能在一根树上吊死。
    解围以后，皇太极从容后撤，明军知道追赶阵型会更乱，守护阵地更重要，也赶紧后撤。
    朱由校带着腾骧右卫、五千宪兵团撤回中军车阵。
    刚好中军留守的五千宪兵团和两千辽军在张铨、戚金的指挥下，也挡住了镶黄旗的攻势。
    贺世贤率领着1000家丁和损失不多的蓟辽步兵后撤回大营，立刻收拢突围、溃败的骑兵们，赶紧用大营里的战马重新武装，然后重新编组重整。
    留守的腾骧左卫掩护他们，皇太极的计谋本来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兵力不足的明军中军竟然抽出一半兵力解救出了贺世贤和他的一千家丁，不仅让他的计谋功败垂成，建奴还损失了不少旗丁。
    这还没算进攻明军中军和左翼的损失。
    努尔哈赤不甘心呀！他想在汉军进营的混乱中再试探攻击，但是不敢把仅剩的四千多骑兵都派过去，就派几个牛录小规模试探了两次。
    结果有损失了一百多旗丁，明军的损失比正白旗还少，原来明军的大营后备军更厉害。
    东边高地，征讨兵团的神机营对射打得高丽军损失惨重，正红旗督战和协助进攻也无济于事，反而也被打死500多人。
    第一日战事进入下午，双方保存兵力和体力，以骚扰对射为主，第一天正面战事就这样差不多了。
    虽然明军骑兵损失较大，但是阵型守住了，精锐骑兵还保留下来一部分。
    ......
    当天下午，留守开原长城新安关的洪承畴、尤世禄一万兵马，也遭到科尔沁两万骑兵的进攻。
    奥巴和吴克善带领两万科尔沁骑兵试图直接骑射加突袭，强行抢下长城关隘。。
    离城墙还有三百步远，城墙上的佛郎机炮就开火了。
    “轰！轰！轰！”
    一颗颗滚烫的铁弹打在人群，顿时切割开一个豁口，蒙古人断腿断臂、或者头颅开花；打在地面冻土上的的铁球则一路翻滚，有些倒霉蛋大腿、小腿被砸断，倒在地上吱哇乱叫。
    冲到百步胡乱朝着关隘骑射。
    也许碰到卫所兵，这一吓唬明军就溃败了，但是守关隘的西北三边精锐，专门就是打蒙古出身的，用盾牌、女墙、铠甲仔细防护，只十几人负伤。
    骑射完全吓不到这些明军。
    蒙古人骑射搞不定，更无法盯着枪炮直接摧毁道路上的矩马和障碍，更无法抢下城门。
    明军坚守不出，依托半修复的关隘和工事，稳健地执行防守，坚决不出击浪战。
    科尔沁虽然损失不多，但是知道强攻绝无胜算，再不敢靠近城墙，于是也就叫骂为主。
    洪承畴严令明军死守，不反击只还嘴。
    奥巴和吴克善一看，感觉明军确实有些精锐在这，但是人不多，而且只敢防守丝毫不敢出城作战和追击。
    前面让手下骑兵稀里糊涂就上，其实也是有意引诱明军出城和追击，然后他们再用精锐骑兵围歼。
    这招没奏效。
    可能明军根本没实力，也不敢出城。
    科尔沁的奥巴、吴克善都觉得明军很怂，留守的估计是后备兵力，这些人远比不上之前草原逞威的那些明军主力。
    长城关隘上，尤世禄觉得这么打是不是太窝囊了，至少可以背靠关隘工事反击一下，就算科尔沁蒙古兵多，但是轻骑兵为主，自己麾下精锐完全不用怕他们。
    洪承畴则说道：“当然能战胜敌人，但是陛下有令不得力拼，后面他有办法对付。”
    科尔沁的奥巴和吴克善干脆又派人上前谩骂，晚上派小股骑兵放箭偷袭，射完就跑。
    夜间明军不敢点火，科尔沁蒙古兵就在距离城墙百步跑马放箭，弄得守城的明军举着盾牌在头顶不敢动作。
    后来用二踢脚雷点燃了城外一百步内的枯草，这下城墙的明军能看见敌人，敌人看不见城墙。
    此后奥巴白天派人谩骂，晚上派小股骑兵放箭偷袭，射完就跑。
    奥巴下令：“今日早些休息，赶紧让人运来攻城锤等器械，估计两天后到了就能破关。”
    洪承畴却看着科尔沁蒙古军后退时松松散散的队形，嘴角微微一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