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Reality061
【我来参加你的婚礼了】 2019年04月01日愚人节。 周沫没能读懂余味的假装告别。 瓜皮送完她之后又把他从机场接了回去。 “何必呢。” “我答应她的。” “你又不进去。” “总不能一次次食言。” 大概了欠了她很多东西, 所以没办法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现在食言。 清晨他算好时间发了条到达微信。 虽然翻过杨博书的微信,可加了她之后还是连夜把她对所有人可见的朋友圈翻了好几遍, 都是姑娘疯玩的典型图片。 是他熟悉的周沫。 是该放手的, 这几年她过的非常好。 他收到胡倾城发来的周沫合影后,给她发:【我在S市, 零点回美,不要告诉周沫,只是参加一下婚礼, 顺便看看她的丈夫。】 一个竹马的好奇心思,一个年少幼稚的约定。 他将行李寄在酒店大堂,戴上鸭舌帽钻进人群时,刚好杨博书赶来。 他从北京飞来,吐槽周沫选的急日子正好是他投标的关键。 他步履匆匆, 在观礼的人群里找了找余味。 他醒目的很, 依旧清俊帅气。 杨博书也一年多没见他了, 这会看,不愧无数姑娘喜欢,追着他屁股跑。 可惜, 他还是校草。 谁让余味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学习还天天恋爱呢,校草都是颁发给他这样的才学兼备的。 穿过人群的层峦, 是周沫。 她身着鱼尾婚纱, S型曲线毕现,长发挽起,头纱漫出两米, 精致的五官在美好如她的颜色映衬下,熠熠生星,任谁都心动。 周围一片艳羡和掌声,低低地赞美密密地落入男孩的耳中。 杨博书一手勾住余味的肩,不禁夸赞道:“周沫还真挺好看的。” 余味垂眼,点点头。 新郎很英俊,和她朋友圈里呈现的温柔不一样。 更高大更挺拔更英俊,是周沫喜欢的类型。 而他这刻,看着新娘,眼里有光。 周沫搭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大理石面铺了红地毯,她走的应是不适,嘴角笑着,可嘀嘀咕咕在同新郎说着什么,新郎一把将她抱起,吓得她花容失色,没两秒又笑靥如花地勾住他,任他抱着上了楼。 惊呼声和惊叹声此起彼伏。 杨博书为兄弟不平,对新郎也没多少好气,“作怪。” “别胡说。”余味知道周沫应是裙子太紧,每一步都勒得慌,新郎这样不意外,她就是个招人疼的嗲姑娘。 余味躲在人群里将鸭舌帽压低,他已经看到好几个熟悉的老街坊了。 听说周沫的新郎也是愚梦巷的人。 真是巧,这丫头真是对巷子有感情。 杨博书这头还在跟他爸确认酒席的位置,挂了电话附到他耳边,“听说周沫嫁了个有钱人,酒席全是最高标准,现场华丽的把我爸吓到了,我等会要去看看。” “你进去吗?” “不去,我在门口看一眼。” 他进去太打眼了。 方才他在人群里听到有个叔叔提到他,马上被旁边的人拉住,“不要提,老周交待了的。” 他苦涩,在周沫的人生里,他大概是个污点一样的存在了。 把她拉下苦海又抛在岸边,幸好,她找到了对的归属。 周沫被周群牵着走向灯光尽头时,余味站在熄了灯的小厅暗处看着他们的背影。 一明一暗,目光所及焦点,白色的射灯将她的曲线拢得朦胧梦幻。 若是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现在应该迎接的是她的正面。 动人磅礴的婚礼音乐在耳畔击敲,他看着新郎接过她的手。 他听见司仪的问题,他听见周沫的回答。 在那场华丽现场的直播下,新郎在亲新娘前,问了一个问题,没人听见。 掌声,欢呼。 眼泪,微笑。 现场是红□□香槟玫瑰拥成的花海,吊顶坠了两万朵青桔梗花。 浪漫致死。 檀卿鼻尖抵着周沫的鼻尖,在底下期待热.吻的一阵起哄喧闹中,郑重问她,“周沫,你真的愿意吗?” 周沫尚在感动中,方才周群将手交给檀卿,她已经哭的稀里哗啦。 音乐又那般催泪,她早就没了理智,听他这么问,很自然地顺着今日流程回答,“我愿意。” “真心的?”不是心软檀墨的病情,不是因为急着结婚,也不是不能和谁在一起,所以不得已? “嗯!”周沫含泪肯定。 她得到了他的一个微笑。 下一秒,她同他在热得灼人的射灯追光灯下贴面,接吻。 算了,也许就是一场告别呢。檀卿想。 群众的拍照声和尖叫此起彼伏。 余味站在阴影里,看着场内的热闹,长长地费力地舒了口气。 沫沫,这次我来了。 虽然你不知道。 但这次,我没失约。 他咽下喉间的盐腥味,双手插进兜,转身向楼梯迈步。 “余味。” “是余味吗?”余一书方才在观礼时就看见他了。 自己的儿子,遮成什么样都能认出。 余味脊背一僵,脚步顿住,但没回头。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啊?”他走到他跟前,上下扫了一圈。 余味已经长成了大小伙了,他三年没见他了。 这会透着礼堂的光看他,好像健壮了不少。 “这就走了,没必要说。” 余一书看着眼礼堂,问:“要进去吗?” “不进去了。” “沫沫她......” “挺好的,以后也不必提我。” “等会就走了啊,”余一书手手揣进兜里,想摸车钥匙,“我送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余味抖了抖下颌,将头偏向他看不见的阴影,咬着牙说:“不用了,应该不回来了。” 她都结婚了,你也有了自己的家庭,爷爷奶奶走了,这里确实没有必要回来了。 “别说胡话,你在这等我,我去拿钥匙。”余一书抬手按了按余味的肩。 余味冲着他走了两步的背影说,“不用了,我打车走。” “我送你。” “不用了。”他抬脚就开始下楼。 余一书追了上去,“沫沫结婚你别难过。” “我没难过。”我为她高兴,嫁了一个值得的人,周群都过目了应是不错。 “其实当年我要是把她接到疗养所是不是就不会......” “是我说不要接的,而且她现在很好,你进去。”里面应该有你的家人在等你。 “我送你。” “不用。” “信托一直给你留着,现在拿等我死了拿都行,我也一直有往那张银行卡里打钱,你不要也是你的。” 余一书给他发消息他基本没回音,此刻当面交待才能确认他听见了。 “.....” 他见余味不说话,便继续说,“我接到请帖有后悔过当年阻挠你和沫沫,想来,可能影响了你们一阵子。” 余味苦笑,他们从没被任何外力影响过。 时间、距离、男孩、女孩、金钱、诱惑,都不是。 从来都是内因,不是外因。 余味一步步向下走,一点没有停留的意思。 余一书亦步亦趋地跟着,努力控制着喘息。 他们不知,礼堂里,新娘哭得泣不成声。 他们不知,休息室,一个伴娘抱着电脑疯狂敲击。 “我想一个人走。” “我送你。” “不要。” “余味......” 余味站在楼梯,没动,只是呼吸开始颤抖。 余一书知道他这犟性子,扶着扶手叹了口气,“好,那你走,我看着你走。” “改天我去美国看你。” 余味背对着他,眼睛用力上翻,有些恐怖的东西就要爬出来了。 周沫那天问他,和她分手后哭了吗? 他说,没。 她又问,余一书去找你,你没出现,你哭了吗? 他笑,没。 她继续问,和我重逢也没哭,那我结婚你会哭吗? 他垂眸,沉吟后说,应该不会。 她难过地说,如果你不会哭,那你也不会快乐的。 因为你一直在压抑自己。 从某一天起,大概是余一书打他那次之后,他好似再也没哭过。 周沫也没想过,可看书的时候才发现,余味一直都不哭。 余味这刻忍受不了了。 他快步走出了酒店,在余一书看来,他的脚步就是急了点,而在余味的感受里,他的眼睛好烫。 婚礼的音乐好似还悬在耳畔,余一书一遍遍的我送你,像是紧箍咒一样催他心软。 而他,两手一空,还是一无所有。 一步步踏出光鲜亮堂的酒店大厅,一步步向属于他的黑夜里走去。 Lonely. 明亮的婚礼礼堂内,周沫牵着檀卿的手一桌一桌地敬酒。 周沫觉得今日自己是公主,而檀卿就是王子。 敬完一圈,她同檀墨打了声招呼,目送他被刘冉冉推向电梯。 他坚持了半天,应是极难受的,这会回医院还要挂水。 可他慈笑了一天,嘴巴都没合上过。 檀卿忙成这样,每敬完一桌酒就要回头看一眼檀墨,担心他不适。 见他下了电梯,檀卿疲惫地倒退了一步,靠在了冰凉的大理石柱上。 为着父亲赶的一场婚礼,幸运的是娶的是他想娶的人。 “沫沫。” 周沫正心疼的瞧着他,这块暗,他卸去了强撑的精气神,这刻看着甚是憔悴,“老公,累了。” 她猫进他怀里,环着他的腰,给他支撑。 檀卿顺着蕾丝纹路向下抚着她的曲线,掌心停留在饱满的囤不,来回丈量,他偏头附上她耳畔,“等会回去有话跟你说。” “好啊。”她弯起笑眼。 许是方才太梦幻,她有一瞬失控落泪,一边敬酒一边哭,可这会她顿时消了哭意,赖在他怀里就是好。 她被他一下一下摸的起了燥意,轻踮起脚,埋进他的颈动脉处,色眯眯地说了一句,“等会做的时候穿着婚纱好不好?” 檀卿本被疲惫焦虑纠结担心等复杂情绪拥堵的出气口,瞬间被捅了个大口子,笑得不能自已。 周沫在他怀里被震的前后颠簸,刚开始还随着他开心,可他也笑得太久了。 她试着钻出脑袋,看他干嘛笑成这样,却在她稍挣扎后又被他紧搂进了怀里。 “沫沫,你怎么可爱啊。” “檀卿你坏死了!”笑什么笑,她羞得只得掐他腰肉。 整个S市第一酒店,都是他们的甜蜜。 一辆从S市大酒店出发的驶向S市机场的荧光蓝,披着落寞夜色,携着倦色归人,播放着没听过的一首歌: 月溅星河,长路漫漫, 风烟残尽,独影阑珊; 谁叫我身手不凡, 谁让我爱恨两难, 到后来,肝肠寸断。 幻世当空,恩怨休怀, 舍悟离迷,六尘不改; 且怒且悲且狂哉, 是人是鬼是妖怪, 不过是,心有魔债。 叫一声佛祖,回头无岸, 跪一人为师,生死无关; 善恶浮世真假界, 尘缘散聚不分明, 难断!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还是氐惆, 金箍当头,欲说还休。 我要这铁棒醉舞魔, 我有这变化乱迷浊; 踏碎灵霄,放肆桀骜, 世恶道险,终究难逃。 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 七尺男儿,十几年来的第一场泪,流了好久。 泪沿着城市线,蜿蜒向远方。 余味总不懂周沫为什么能哭这么久。 他想也许他哭过就能懂。 他会不会爱上哭?应该不会。 但他觉得,这会舒服点了。 沫沫,孙悟空没有金箍棒便不是孙悟空,只是只赤手泼猴,一无所有。 我要去找我的定海神针。 待我取经归来,你许不在了,但我应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沫沫公主,新婚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Bgm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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