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被激怒而想要疏远

    “夜斗啊, 我知道, 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 我不想以这种姿态堕落为妖魔，就像那个男人说得一样，我曾经到底是神明,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我彻底堕落为妖之前——将我斩杀。”    即便汇聚了庞大的黄泉之气, 可根本控制不了这股力量的蠃蚌在面对觉醒了一部分体内潜藏之力的夜斗，其结果自然还是落败了。    然而虽为败者, 在最后关头, 蠃蚌醒悟过来, 却不想真的和这些妖魔化为一体，一同坠入彼岸。    看着不远处手指太刀, 神色冷冽的青年男神，蠃蚌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眸忽然爆发出了一些神采。    强撑着半坐了起来，看着提刀走来的夜斗, 蠃蚌表情温和, 甚至还笑了一下。    “麻烦你了。”    “丰苇原中国，喧扰迷惑其之邪魅，谨遵吾夜斗之命, 令侍奉吾命之雪器, 将其速速清缴, 斩——”    对于这个曾经的战友，夜斗到底还是亲手送了他最后一程。    随着雪音化成的太刀穿过对方身体，净化之力催动, 彻底将蠃蚌身上的彼岸之气连同生机一并抹除。    “……”    看着在白光中支离破碎的青年，夜斗收回雪音，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无法看出情绪。    “哎，曾经也是个神啊，居然落得这种结果，只怪当初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被大黑捂住眼睛，小福却还是发出了感叹。    作为好友，她此时就非常庆幸夜斗当初没有选择继续维持祸津神的身份，而是选择另一条与之截然不同的道路。    不然的话，此时的蠃蚌，也许就是以后的夜斗了。    作为诞生于战国时代的祸津神，那个只能够以杀止杀的年代，凭借杀戮维持自身生存，这种生存方式无人可以指摘。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众神的信仰早已衰弱，新的秩序已经形成。    还想继续存留在这个世间，除了顺应时代而做出改变之外，别无它法。    蠃蚌最大的错误并非是与野良勾结在一起，而是在于他一直坚持着曾经的理念，并且打算在这个时代以曾经的方式生存。    面对整个自然规则，莫说是个人了，即便是神明，也异常渺小。    所以从一开始，蠃蚌的结局就已经注定好了。    路是他自己选的，最终也由他自己走。    这一切怨不得旁人，怪只怪自己醒悟的太晚。    “御影呢？”    解决完了蠃蚌，面对这个曾经的战友，夜斗到底还是亲手完成了他的愿望，让他离开了污秽的彼岸。    完成这个愿望之后，夜斗顾不上感伤，甚至也没空去关心一下处于昏迷的一歧日和，反而语气着急地询问起了御影的下落。    “啊，你说小御影啊……”    嘴角微微抖了一下，小福拨开了大黑的手，一边强打起笑脸，“被建御雷神接走了哦，他们看上去好像还是好朋友的样子。”    事实上这一次她们能够快速脱困，连带着夜斗也不至于受到高天原的调查，可以说都是靠御影出卖了自己。    要不是御影出面，稳住了建御雷神，只怕现在她们已经在被送往高天原受审的途中了。    天地良心，小福说出这句话，纯粹是为了让夜斗安心。    然而她的用词，却是让一旁的大黑忍不住捂住了脸。    女神大人，您这不解释还好。    关键是你解释还用这种词，这不是越描越黑吗？    “建御雷神……”    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夜斗沉着脸。    正当小福和大黑以为夜斗会暴走的时候，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夜斗又问道：“他在临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有有有！有的！”    不得不说，这个样子夜斗实在是让人望之生畏。    至少小福是有点受到惊吓了，这会儿顾不上将大黑还原成人形，只是思考了一下就回答道：“他在临走之前曾说过，让我们去东风吹起处，若见梅花开，便可见其归来。”    当时小福还不解其意，现在想想，恐怕这事只有夜斗能够明白的？    “明白了，去天神那里。”    东风吹，梅花吐芳菲——这可是天神和歌之中的名句。    当时他带着雪音、日和去到天满宫，而御影也因为他的缘故突然出现，天神就是吟诵了这首和歌，用于欢迎他们。    深呼吸了一下，夜斗将雪音还原。    随即又帮着把一歧日和放到了小白身上，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天满宫而去。    既然御影是这么说的，这背后必有其用意。    与其在这里思索，倒不如干脆先到天神那里再行计较。    只是在离开之前，夜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群沦为一片废墟的神社残垣。    野良消失了，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在这片地方，夜斗已经感受不到属于野良的气息。    先前因为主要着力于针对蠃蚌，再加上有御影分担，夜斗下意识便忽略了一直在一旁的野良。    如今回过神来，他却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是对方一手策划的。    不过这应该不是绯的意思——而除了她之外，剩下那个人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    ……    作为被担心的对象，御影现在的情况并不危险，反而十分轻松。    毕竟他和建御雷神也算是青梅竹马，对方对待那些妖魔鬼怪和魑魅魍魉会表现出异常凶残的姿态，可实际上却也有着温和的一面。    表露完身份之后，面对御影，建御雷神自然是收起了自己冷淡的一面。    “你刚才真的是太过大胆，那可是由黄器是化成的雷电，等闲武神也不敢亲手去接，要不是我关键时刻收回了神力，你恐怕得休养好几年。”    回想起刚才御影的举动，建御雷神心有余悸，这会儿语气也带上了些许责怪。    “这不是太着急了吗？”    浅笑着摇了摇头，那件事情有关夜斗他们，御影不愿多谈，转而看向了对方，有些奇怪地问道：“说起来那块地方怎么由你统领了？”    “话说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已经消失了呢。”    眼见御影不打算就那个话题继续深入探讨下去，建御雷神感叹了一下。    漫步于高天原的木林中，在前往建御雷神的神国途中，两位许久未见的童年故友也是谈论起了这些年的经历。    “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没见，也没见你登门拜访啊。”    瞧着比自己高大、壮硕许多的男子，御影表情也有些感慨，“当初见你的时候，你明明还是个比我还矮的小孩子。”    未曾想到那时的小小少年，如今也长成了足以独当一面方的武神了。    虽然有些意外，御影却也知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建御雷神，作为本土神中的强者，对方不仅被视为雷神、武神崇拜，同样也是军神与弓箭之神。    就战力而言，全盛时期的建御雷神应当与毗沙门天不相上下。    但是相较于毗沙门天，建御雷神在近期有过一次换代。    也正是对方换代之后，御影才认识了新生的建御雷神。    “像你们结缘神，不需要斩杀妖魔，通常情况下也很难产生换代，所以更多的是像你这样，通过禅让的方式继承神位与神性。”    相较于一开始是作为御影神的从属神而存在的御影，建御雷神是因为上一代陨落，他才会从信仰中重生。    重生之后的建御雷神就好比是人类的婴儿，过往的力量、记忆重归于零，所有的一切都由此重新开始。    因为没有前辈帮扶，抚育建御雷神的职责便落到了道标身上。    通常情况下，道标的任命都是由主人来决定的，因为只有主人觉得对方能够为自己明断善恶、指引方向，才会加封其为道标。    然而当时的建御雷神不过初生，他显然还没有这种能力，关于道标的任命自然是由天来决定的。    “自从那日伏见稻荷大社一别，你倒是逍遥去了，我却开始饱受着各种各样的训练。”    没有在意御影的调笑，看着这位童年好友，建御雷神眸色微沉，到底没有过多提及自己的往事。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问道：“你怎么会和祸津神搅和在一起？”    这个问题老早就在建御雷神心里积压着了，就像是一根刺。    要不是先前看着御影的面子，他早就对夜斗动手了。    “你是指那个早已堕落为妖的祸津神吗？”    嘴角一抿，收敛起笑意的御影看上去十分严肃，这会儿沉声道：“祸津神蠃蚌，因刑事越轨，且沟通彼岸妖魔，已由夜斗神斩杀。”    “你明明知道，我指的并非是那个早已堕落为异端的邪魔。”    话都说的如此明白，御影偏偏还这么讲，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建御雷神面色微沉，若非顾及对方与自己交情非浅，向来桀骜的他只怕早已拂袖而去。    “夜斗神，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名讳，你说他是神明，那么可有神社？可有信徒祭祀？可在高天原占得一席之地？”    发出了一串质问，未等语音回答，建御雷神嗤笑一声，“呵呵，这种无名之徒也堪称‘神明’吗？”    说完这番话，建御雷神表情有些阴沉，显然是心情极为不好。    难得再一次见到好友，却没想到御影居然会为了一个无名小神和他顶嘴，建御雷神能开心才怪。    “我们都是从愿望之中诞生的，你说他是无名小神，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在你心里，我也处于同样的位置？”    抱着手臂，御影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呵呵，毕竟除了‘天之御影’之名，我曾经也只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无名小神罢了，又如何敢比肩堂堂的建御雷神殿下呢？”    “你——你简直在胡闹！”    看着御影居然拿自己和那个夜斗神自比，建御雷神的脸都被他气红了。    这会儿懒得再说，青年男神留下这句话之后，干脆拂袖而去。    “我这番话，会不会太重了？”    瞧着好像被自己气的不轻的建御雷神，御影目光有些黯淡。    凭借对于他的了解，在自己这么说完之后，建御雷神应该会把他从好友名单中剔除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御影：“为了这些好友，我真的是操碎了心。”    夜斗：“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男神了啊？”    建御雷神：“你有意见吗？”    ——    忽然觉得这也是个修罗场——完全不下于日和加上绯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