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分居
“哎哟喂!” 孟初霁痛得想骂人。 然而—— “还好吗?” 头顶上方传来的雅彦声音让他一下子忘了痛,整个的弹跳起来,仓皇后退,忽略了脚下的门槛,被一绊,身便直直往后倒去。 好在裴璟眼明手快一下揽住了他的腰身,又将他拉回到自己的怀里,无奈而又温柔地说道:“怎么冒冒失失的?” 孟初霁跟被鬼缠上身似的,重重将裴璟一推,裴璟退了一步,就见孟初霁宛如被踩着尾巴的雪球猫,眼睛都微微发红,瞪着他道:“你……你来干什么?” 气到结巴。 裴璟好心提醒他:“今天是第三天了,我来看看你。” 三天了,该同寝了。 孟初霁反应更甚,他绷紧了身体,面露惊恐,活像是被仇人找上门似的,半天没说出来话。 裴璟剑眉轻锁,慢慢道:“静静,你总该试着接受下我,如此才能和美过一辈子。”顿了顿,“我真的无你想象中差,值得托付一生。” 这话说得是一百二十分的诚心,孟初霁自知无理,遏制怒火冷静下来,转身进了屋。 裴璟跟着他进去。 阿福见势不妙,和刘大夫一块退了下去。 房中就只剩下裴璟和孟初霁两个人。 孟初霁给裴璟倒了杯水,裴璟注视着他,淡淡笑了笑:“送来的书你可还喜欢?” 喜欢个球。 孟初霁忍着这句话没说,抬眸与他对望,郑重开口:“殿下,我想和你分居。” 裴璟闻言并不生气,只是挑了下眉:“哦?” 他刚要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没想到孟初霁是真的动了此念。 ……不过没关系。 念头可以动,想实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只见孟初霁费力挽起袖子,把红红的手腕呈给他看,痛心疾首道:“殿下,我身染顽疾,恐怕时日无多了。” “实在不愿殿下伤心,只想找个地方安乐死去,求殿下成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心愿。” 孟初霁就不信了,戏做到这个份上,裴璟还不答应,除非他是铁石心肠。 裴璟请别的大夫过来给他看也不怕,反正他这过敏之症罕见,刘大夫说了鲜少有大夫认得出来,再趁裴璟不注意的时候,吃两粒刘大夫的独家药丸,那是要什么脉就有什么脉。 做了前两天那个梦,他是半点也不想待在太子府了,更不想见到裴璟。 再这么下去,鬼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儿的荒唐事!! 裴璟的目光落在孟初霁的手腕上,那红彤彤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病色,目光不禁幽深起来,良久轻叹一声,缓缓道:“既是如此,我有些话不得不说与静静你知。” “你说。” “静静你可知你来大绥为何?” 孟初霁当然知道,跳进这么大一个火坑,他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岂不是傻? “自然是和亲,成全两国邦交。” 想也不想就能答出来。 “嗯。”裴璟点头,“和亲公主可以死,两国邦交不能废。静静你时日无多,此事知会大楚,大楚定然另派公主前来顶替你的位置,你猜大楚会让谁来?” 孟初霁一怔。 “大楚之事我多有耳闻,楚帝不舍嘉靖公主,故而点你和亲。”裴璟眉眼深深语气动人,“此事误你终身,想必你不愿再坑害别的女子了?” “当然。” 他一心想要远离裴璟,压根没想那么多,这会儿经裴璟一讲,又是为难又是烦躁,突然觉得好不容易痒过一阵的身上又开始痒了。 左挠挠,右挠挠,孟初霁活似一只多动的猴子。 百般焦虑中,他听裴璟继续说:“我自然也不愿意坑害别人,所以,我倒是有一法,可以两全其美。” 嘿? 孟初霁挠痒的动作戛然而止,瞬间抬眸望向裴璟,满脸期盼和狐疑,瞳孔里的光都在激动的滑动。 裴璟这句话对他来说不亚于免死圣旨、久旱甘霖! 裴璟看着他的模样,漆黑眼眸中含着笑:“为我孕育一个子嗣。” “噗——” 孟初霁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咳嗽着,糊着脂粉的脸生生憋红。 当他缓过来,他回头大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想骂人:“你踏马……” 裴璟微笑着慢条斯理地截住了他的话:“最好是个男孩。我立志除你不再娶,有了这一脉子嗣,皇室香火顺延,非但两国邦交不成问题,来日他继承大统,大楚和大绥就是姻亲,还可一劳永逸。” 说得还真是头头是道哈。 孟初霁脸色都涨成猪肝色了,“那要是个女孩呢。” 裴璟垂睫,嘴角的弧度仍是迷人:“那她会是大绥最尊贵的公主,受尽万千宠爱,我会念及她的生母是个楚人,力捍大楚与大绥的安定和平,我在一日,一日不会让大绥的铁骑踏入她母亲的故土,这是我的承诺。” 孟初霁气笑了:“你想得还真周到啊!” 可不是周到么,生男生女都想好了,在心里谋划很久了,说不定孩子名字都取好了,就等着把他拐上床了。 话说得好听,他要真是个女人,真给他生了孩子,还舍得跟他分居?那必须冲着孩子都不能啊! 阴险狡诈老狐狸。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人。 裴璟不理他的阴阳怪气,无比认真道:“为我孕育一个子嗣,我为你辟府,仿公主驸马之矩,未经召见不得入,除了每月初一与十五,还你清净与自由;或者,你把你说的话收回去,我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孟初霁气到差点吐血,暴跳如雷的抓头发,盯着那张俊脸,几次涌起揍他一顿让他跪下喊爹的冲动,却又在他安逸的目光下打消念头,龇牙咧嘴从泼猴进化成了暴龙。 裴璟就这样看着他走来走去,默认他选了后者之后,温和关切地问道:“静静,你这回又患了什么病?我看你痒得厉害,不若请个太医来看看。” 他是不介意孟初霁跟他斗法,但他还是希望孟初霁不要损害自身,好好珍惜健康才是。 孟初霁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憋屈认命,一屁股重新坐回在椅子上,没好气道:“天色还早,不到睡觉的点,你跑我这儿来干嘛?” 裴璟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长条的漆色锦盒来,放在桌子上,推到他跟前,柔声道:“昨天早朝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一支好看的钗子,特意买给你,你瞧瞧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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