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003
人的心是个很奇妙的器官,你要是把它臆想化,长着两个小脑袋,一个点头一个摇头,男人跟女人都有这么颗矛盾的心。
有些男人最喜欢的套路是朋友招呼去喝酒,说让他带上自己的女友,男人笑着说“她忙。”
何来的忙,只是不想带出来,带不出手的是因为倭瓜似的长相,能带出手不愿意带的多半是因为她在朋友面前摔脸子不给面子,飞扬跋扈指指点点。
不能一概而论,但大部分男人受用。
孙宇是个小部分群体里的直肠子份子,烤串店拿着手机给朋友看“我女人。”
粉粉嫩嫩不起眼,坐在缝纫机前面低着头,头帘别起来,光滑的小额头,但哪也看不出惊艳来,至少孙宇这个长相,公序良俗的想想,应该找个很辣的妞才能虎住他。
他不好管束的,脾气来得急,拉也拉不住,只得谁当头朝他后脑勺掀一棒子才能给他打醒,雯雯反正一直觉着自己是那么一个。
最适合孙宇的人。
她也探着头看孙宇的手机,撇撇嘴。
闹着玩的,肯定下一秒这家伙又得哈哈大笑着掏别人裤裆,说骗成功了,笑得拍桌子。
大圣既是他发小又是他同学,噗呲一声笑了“闹腾什么呢,找了个奶胖奶胖的软妹子。”
胖吗?孙宇皱眉,抱着她的时候,揉着她的背,陷在她酥软胸前,倒在床上看她猫足*交错按在自己小腹上,孙宇每次都也推着她的小腹,一阵颠簸。
触感不错,不愿跟人绘声绘色形容那些隐秘晦涩的好滋味。
但男孩子小心眼,尤其是也护短,要好的朋友不夸阿燃他就不理人家了,要是搁上不要好的,敢轻哼一声孙宇都得撂摊子摔凳子。
雯雯却不识趣,灌了口北冰洋,捂着嘴打了个闷嗝“孙宇哪能看上她,跟你们开玩笑呢。”
孙宇瞪她“开什么玩笑?”
雯雯乐了,或者说是被孙宇的表情吓到不得不用乐化解尴尬,但乐了足足有半分钟,一点点在击退心里的不安。
“那你说你们,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就这女的?跟你家月嫂年龄差不多吧!”
孙宇默默干了杯啤的,拿撸完的签子隔着半臂距离扎在烤馒头上,站了起来,表情平静“散了,我得早点回去。”
雯雯看他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的出门,怒得摔了瓶子。
孙宇听见顿了下,没回头吹了声口哨,哼着小曲走了。
阿燃还在家等他呢,这感觉真好。
进屋的时候阿燃正在给猫洗澡,小小的一个绿水盆,孙宇之前以为是洗屁股用的,走过去踹了脚,也乐。
屋里烧了炉子,估计烧得久了,热得很,窗帘拉着在外面都能看到蒸汽,孙宇热得脱了衣服光着膀子,牛仔裤拉开前拉门,鼓鼓囊囊得内裤塞在缝里,走到窗边掀开床帘朝外看一眼,还哼着小曲呢,躲在帘子后面一阵鼓捣。
再回头,阿燃仍是带着个手套给猫身子按在水里,猫挠她,她揪着人家小爪子摆两下,猫咬她,她揪住人家小舌头拿着个小牙刷给它刷牙。
孙宇走过去蹲下从后面抱她“你给猫洗,我也想洗。”
阿燃回身用牙刷敲他的头“你别冻着,被窝里躺着,给它洗完的。”
孙宇在她毛衣上蹭了蹭,伸手环过去坏坏得捏了下她的胸“呦,没戴奶罩。”
阿燃不理这混蛋。
孙宇隔着裤衩揉搓了下自己的老二,往她屁股后面顶了顶,口中浑话“老汉推车,一下下啊,一下下啊……”
阿燃手套上蹭着沫子推他脸上“滚蛋!”
孙宇抹了把脸“你闻闻,我都臭了,二哥也臭了,你得给洗洗,好姐姐。”
阿燃把猫擦干放在屁股垫上给盖了张毯子,揉了揉,回身拉起孙宇,着牛仔裤的边给撸了下来。
又撸了内裤,一支脚两支脚得拔*出来,阿燃从床底下拉出个大盆,冬天淹萝卜那种硕大的铝盆,站起来拿火炉上的水壶朝里面浇热水,又从大水桶里一瓢一瓢的往里面舀凉水。
孙宇乖乖得站进去,脚在里面搅了搅“正好。”
阿燃让他蹲下,摘了手套,给他洗头“闭眼睛。”
打了洗发水,阿燃给他揉着头发,孙宇觉着,她的手指头真凉啊,凉的他从后脖颈到屁股沟那一条筋都颤抖,哆嗦了下。
“冷吗?”
孙宇摇摇头,阿燃还是舀着水浇到他身上“你以后还是训练完在学校洗澡,回家洗不方便。”
孙宇揉着眼睛上的沫,眯缝着眼睛看她“姐,真香啊。”
阿燃眨了眨眼睛。
“洗发水真香啊。”
阿燃低着头在浴花上蹭香皂,半天才说“下次买贵一点的,便宜的都香。”
孙宇有些慌神,她太敏感。
包括那只猫,她对那只猫,真的比对自己好,她信任那只猫,容它晚上出去给人家使坏,孙宇撞见过阿燃抱着猫放在李大妈儿子轿车的车轮子下面,孙宇远远的见过一次,没有反感,没有恶心自己为何会爱上这样卑鄙的女人,他只有心疼,仿佛她的灵魂嫉恶如仇到燃烧,燃烧到透明,躲在夜色里瑟瑟发抖,北风也穿不透。
阿燃太敏感,做事也太自我,她与猫为伍,却不告诉自己她心里的自卑与埋怨。
他像个外人,寄宿在这,一个弟弟,阿燃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只是轻声唤他“弟弟。”
阿燃拍了拍他的屁股“站起来。”
浴花带着肥皂沫蹭在身上,痒痒的,一寸寸滑过肌肤,最后停留在浓密的一簇,阿燃一点点给挠着,顺着那根又粗又硬的捋了一遍,剥开前面的褶皱露出里面嫩红的蘑菇头,手上捧了点水浇在上面。
又顺到脚趾头,一个个脚趾缝伸进手指头勾了勾,孙宇痒得站不稳,一把捞起她。
头上的洗发水还没冲,他闭着眼捏了捏她的脸蛋。
一点也不胖。
阿燃用瓢淋着水一点点把他身上的沫子冲干净,找了双塑料拖鞋让他踩着,自己端着盆出门倒水。
冷空气进来,孙宇缩着肩膀手插在腋下。
猫也叫了声。
再回来水壶正好烧开水,吱吱得响着,阿燃又兑了一盆水,把孙宇塞在里面冲了个干净。
孙宇鼻头有点痒痒的,想起小时候玩了一天疯了一天跑回家,母亲也是这般把他放在塑料盆里,一点点跟洗着,他往外跑,母亲往回拉他,不小心踩了水盆边,哗啦一下,水全洒在地上。
阿燃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跟擦那只猫一样,温柔细致,孙宇突然就抱住她,咬了咬她的小耳垂。
“姐,咱们一直这样不分开好吗?”
阿燃支着胳膊立在那好久才点点头。
洗了澡浑身舒服,孙宇沾枕头就睡,阿燃怕他头发没干着了凉,给头顶上蒙了块新枕巾,又过去把炉子填了半块蜂窝煤。
她抱着猫回到床上,一点点掀开被子顺进去,点了点猫的鼻子,小声说“今晚不许乱叫,哥哥睡了,嗯?”
猫龇牙咧嘴得打了个哈切,头靠在她枕头边上乖的很。
阿燃从被窝里摸了摸那个男孩光溜溜的身子,手伸到侧面给他掖被角,脚支起一截被子盖在他不老实晾在外面那根腿上。
一直,这样,好不好。
这样,好不好。
好不好。
***
阿燃午饭吃了碗煮面条,扒拉出来涡在里面的荷包蛋掉到猫的小饭碗里,猫舔了口嫌烫,立着一根足把碗扒拉到角落里等着晾凉。
来了位姑娘,活泼的很,跳进来先喊姐姐。
阿燃不认得她,她自我介绍“叫我雯雯就行。”
雯雯进屋环视一圈,阿燃目光也随着她,最后那姑娘仰靠在床上“孙宇每天就睡这张床?”说完还拍了拍床垫子“有点硬。”
原来是孙宇的朋友,阿燃起来倒水,雯雯摆摆手“姐姐不用。”
她使劲盯着阿燃的脸,噗呲一声笑了“姐姐你多大了?您贵庚啊?”
阿燃还是过去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床边上的木头椅子上。
“你是他的同学吗?是他在学校闯了什么祸吗?”
一听这个雯雯更乐不可支,捂着肚子前仰后合,最后慢慢翘起二郎腿“昨儿大圣跟我说孙宇之前跟人打架,我不信,他什么时候为输了场比赛跟人起急,姐姐,昨晚孙宇第一次跟我翻脸,我跟着他丢人吗?我想看看他窝哪了死谁怀里了我丢人吗?我特么爱着个因为个老女人就跟我翻脸的男人我丢人吗?”
雯雯急了腾得站起来“我今天逃课出来就是要问问你,你有没有点良心,他把自行车卖了,大圣说要给你买个什么破豆浆机!你家里绑这个小男人还要榨干他,你丢不丢人!”
雯雯侧头看到那个豆浆机,走过去一袖子糊在地上摔开了盖,早上磨完豆浆还没刷,豆渣子慢慢淌了一地。
猫喵呜一声叫着躲到床下面不愿出来。
屋子里静,外面有街坊路过探头瞅一眼“阿燃,咋了?”
“没事。”阿燃摇摇头,她手往下勾了勾“你坐下。”
雯雯咬牙切齿得挤出“丢人现眼!”四个字。
阿燃觉得脸是木的,仿佛让人甩了一巴掌。
雯雯长得个子高,条儿顺,大长头发披在校服外面,脸蛋也挺俊的,尤其是一生起气来,剑拔弩张得生动活跃。
阿燃抬眼看她“谢谢你来。”
雯雯心里流着泪,不知为何,为这一句话和这一个表情,生生把那些噎在嗓子眼里的糟话咽了回去。
但没完,心里还在叫嚣,她也是个问题少女,有自己泄愤的方式。
桌子上有划裤脚的划粉(滑石粉),雯雯冲过去捏在手里不管青红皂白得在桌子上摊着的一块西服布料上大大得写了个“贱。”
阿燃拿起桌子上的裁衣剪,动作很快但很冷静得顺着她的脸颊就是一剪子。
毫不客气也毫不犹豫,一下子好像把雯雯脑子里不清晰的那根弦儿也剪断了。
发丝掉落,齐压的头发擦杵在耳朵边上,雯雯明显是懵了,哆嗦着用手摸了下。
姑娘也是好的,至少没疯了似的冲过来撕阿燃,雯雯这点倒是让阿燃有些意外,她默默坐回床边上微微喘着气。
“你,你叫什么?”
“阿燃。”
“大名儿呢?”
阿燃看着她,走过去从她脚底下把猫拖出来顺了顺毛,一拍后背,猫蹿了出去。
“阿燃,都叫我阿燃。”
雯雯苦笑“你会放过孙宇吧,他还是个高中生,怎么能跟你混在一起,他还有未来呢。”
阿燃在心里给自己算过卦,今后岁月,命中无他。
阿燃默默走过去坐到雯雯边上,端起冒着热气的瓷杯子递给她“我会的。”
雯雯眼里含着泪,却抬头朝她笑了“你也是个疯女人,帮我把这边头发也剪了吧,当是给你今天赔不是。”
有里有面的北京姑娘,也许更值得努力站在孙宇身边,阿燃点点头“一起去理发店吧,我这剪子再剪头发该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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