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5)
恳求的目光,夫人觉得自己再不答应,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现在的幕雪逝,已经和之前的幕雪逝大不一样了。
在一个小丫鬟的帮助下,幕雪逝让那只鹦鹉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出门之前夫人还叮嘱了一句,“不要碰鹦鹉的头,他会用嘴啄你的。”
幕雪逝应了一声,便朝院子里走去,到了一块草坪上,幕雪逝蹲下身,朝肩膀上的鹦鹉说:“下来,下来。”
不料鹦鹉也跟着说:“下来,下来。”
幕雪逝咯咯笑了笑,看到不远处的丫鬟正在盯着自己看,嘴里的笑忽然慢慢变了味道。
“哈哈……”幕雪逝开始在院子里面跑,后面跟着那只鹦鹉,等幕雪逝一停下,那只鹦鹉立刻就落在幕雪逝肩膀上。幕雪逝幕雪逝想用手去摸那只鹦鹉,那只鹦鹉还没等幕雪逝的手伸到它的身上,就很快飞起来躲避幕雪逝的触碰。
幕雪逝觉得这只鹦鹉很有灵性,是个好鸟,有机会一定要放到自己身边去养。
等到那丫鬟开始不怎么注意自己,幕雪逝便招呼手下的其中一个侍卫,让他去倒两碗水过来。
那侍卫听话地去井边的桶里舀了两碗水,端到幕雪逝的面前。
幕雪逝拿起一碗水,把另一碗水放到地上。
“喝水!”幕雪逝一边说着,一边抿了一口碗中的水。
另一碗水放在地上,那只鹦鹉朝那处看了看,并没有飞过去。
幕雪逝有些着急,又喝了一口碗里的水,并大声说:“喝水。”
那鹦鹉也说了一声“喝水”,却没有飞到地上去喝,仍旧落在花枝上。
幕雪逝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碗从嘴边拿开,结果鹦鹉一下飞了过来,对着幕雪逝碗里的水喝了一口。
天啊,好聪明的鹦鹉!幕雪逝不禁咋舌,这鹦鹉不喝之前那只碗里的水,应该是怕里面有毒吧。
可惜它再怎么聪明,也不敌自己……
想着,幕雪逝就用小瓶子从那碗水中舀了一些,又拧上瓶塞,放进了袖口中。
……
,像是走后,夫人朝身边的丫鬟问:“少爷今天都和那鹦鹉玩了些什么?”
那丫鬟听了夫人的问话,赶忙说道:“奴婢就看到少爷和那鹦鹉逗趣,叫它说话,别的什么也没见到。”
夫人听后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这孩子的心性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第三卷:太师府杀人案 第二十五章
幕雪逝重新回到断事府的时候,情况正如他所料,夙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被工匠辛辛苦苦做的小马车已经被夙樱摔成了几半,刚才试着靠近夙樱的下人也被夙樱的连抓带挠地挂了彩。
“怎么回事?”幕雪逝小心翼翼地朝夙樱走去。
尚德公公一把拉住了幕雪逝,叹了口气说:“大人还是先不要靠近小主子了,小主子现在见谁抓谁,怎么都哄不好了。”
幕雪逝没听尚德公公的劝,几步就走到夙樱的身边,企图把他抱起来。结果夙樱肿肿的大眼睛里冒出两道凶光,对着幕雪逝的头就是一阵撕扯,最后硬生生地将他的帽纱扯了下来。
四周的人一惊,虽然有的人早已见过,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呆愣在原地,连眼睛都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美人。
夙樱的哭声也渐渐小了,本来已经伸出去抓幕雪逝的小手也换了方向,改为勾住幕雪逝的脖子。夙樱将自己的小脸贴在幕雪逝的胸口,伤心欲绝地说:“叔父,我阿玛真的不要我了。”
“你这个傻孩子,他是你的爹爹,怎么会不要你?”
“爹爹……爹爹……不要我了……”夙樱喃喃的,满脸挂满了泪珠子。
幕雪逝虽然心里很是疲倦,但还是轻轻拍了拍夙樱的小脑袋,朝他说:“叔父这就带你去找你的爹爹,他如果再不出现,我们就打他的屁/股。”
“打你的!打你的!”夙樱拉扯幕雪逝的耳朵。
幕雪逝含冤带屈地朝夙樱眨了眨眼睛,嘟着嘴说:“明明是你阿玛欺负你,你怎么还打叔父?”
“谁都不能打我阿玛。”
幕雪逝的这几个动作看得一旁的人眼都直了,以至于幕雪逝叫了尚德公公好几声,尚德公公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夙樱又朝尚德公公的脸上抓了一把,尚德公公才回过神来。
“我派出去找二殿下的人回来了没?”
尚德公公听了幕雪逝的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找来了就是找来了,没找来就是没找来,有什么难开口的?”幕雪逝用和自己的这张相貌极不搭配的语气朝尚德公公大声说道。
尚德公公抿了抿嘴,一脸歉疚的表情说:“大人,您找的那个侍卫可能不太顶事……我听这府上的人说,他一般单独出去都很难回来的。不过小的已经派人去找他了,说不定他稀里糊涂就走到二殿下那里了。”
尚德公公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就听不见什么了。
幕雪逝也是一脸的崩溃,自己的眼光怎么这么毒,一个府上这么多侍从,他就挑了一个路痴的……
“叔父,我阿玛找不到了是么?”夙樱瘪瘪嘴,又一副要哭的架势。
幕雪逝赶紧拍了夙樱的肩膀两下,安抚道:“没有,你阿玛没在外面,他就在自己的寝宫呢。”
娘的!我就带着夙樱去你的寝宫等了,我就不信你不回来。幕雪逝暗暗下定决心,便带着夙樱回了宫。
幕雪逝重新把帽纱遮上,到了二皇子的寝宫外面,被人拦了去路。
“来者何人?”门口的护卫大声问道。
幕雪逝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怀里抱的人你们还不认识么?”
一把尖枪横在了幕雪逝的胸前,“我们问的是你是谁?为何要抱着我家小主子?”
“在下名曰幕雪逝,幕是屏幕的幕,雪是雪饼的雪,逝是逝世的逝。够详细了不?”
那守卫的几个护卫都是一惊,虽然早就听闻幕雪逝的大名,但却从未见过真面目。万一真的是本人,那确实有点儿不好惹。
幕雪逝就趁这几个人愣神的功夫,直接抱着夙樱进了二皇子的辕回宫。
“夙樱,哪是你阿玛睡觉的屋子?”
夙樱的脖子微微转了转,伸出小手给幕雪逝指,“就是那个屋子。”
幕雪逝也不避讳,直接抱着夙樱就朝那个屋子走。
到了门口,又被两个精卫拦在了门口。
“来者何人?”
幕雪逝长出了一口气,恨恨地说:“你说是什么人?你的眼睛瞎了么?连我怀里抱的是你们的主子都不知道。”
唰的一阵白光划过,幕雪逝的眼睛被晃了一下,等重新能看清东西的时候,脖子上就多了两把剑。
“那个……大哥,这是干什么?”幕雪逝的语气转了一个大弯,变得无比客气。“我就是把小主子送回来而已,小主子想他的阿玛了,总是苦,我就只好把他送回来了。”
那两个精卫一脸严肃的表情,彼此看了一眼,沉声说道:“报上名来。”
“在下幕雪逝,朝廷正三品官员,你们应该管哦叫断事大人……”
对啊,他们应该给我行礼,我怎么给他们行礼了!幕雪逝这才想起来,赶紧直起腰,虎虎生威地看着那两个人。
那两人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声音幽幽响起,打断了幕雪逝和那两人的对峙。
“大胆,敢用剑指着断事大人,你们不要命了么?”
那两人听后,面色一惊,赶紧收回手里的剑,给幕雪逝行礼下跪。
幕雪逝转过身一瞧,是一张看起来有点儿熟悉又有点儿陌生的面孔。
二皇子的贴身侍卫关戎见到幕雪逝,客气地行了一个礼,同时也给夙樱行了一个礼。
夙樱见到关戎,眼睛瞪得圆圆的,表情一下就带上了几分威信。
“关戎,我阿玛现在在哪?”
关戎顿了顿,躬身朝夙樱说:“回小主子,二殿下现在在瞿州游玩,需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现在就要我阿玛回来!”夙樱朝关戎大声命令道。
幕雪逝还是第一次见到夙樱如此有气魄的样子,没想到这小家伙除了会哭,还是有几分龙子风范的。
关戎犹豫了一下,满脸歉意地朝夙樱说:“回小主子,小的可能办不到,从瞿州到这里骑马最少也要半个月,二殿下恐怕现在还没到那里呢。”
夙樱顿时卸下架子,露出本性,哇哇大哭起来。
连幕雪逝站在一旁都想哭了,这二殿下是想在那个瞿州住上一年半载么!半个月才到呢,就算玩一个月,回来也是两个月之后了。夙樱才在他那i待了一个礼拜,他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关戎见到夙樱苦,心里也是有些着急,他朝屋子里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幕雪逝忽然觉得事情有异,便灵机一动,在外面大声说道:“那二殿下真是狠心啊,这夙樱在我那待了不到一个礼拜,又是天花又是风寒的,现在手脚全烂了,身上还长了疮,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每天以泪洗面,终日不吃不喝,还是难解思恋之苦啊!”
幕雪逝话音刚落,屋子的门就被踢开,露出二殿下那张颇为疲倦的面孔。
“谁在外面扰我清梦?”
幕雪逝在心里咬咬牙,哦就知道你一定在屋子里,这当爹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儿子都亲自找上门了,都能安然地躺在里面睡大觉。而且他们来这里找二殿下不是一两次了,他竟然每次都避而不见,还蒙骗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幕雪逝一狠心,擦好哦夙樱说:“夙樱,走,他不要你叔父要你,你就和叔父过一辈子吧,叔父把你当亲儿子养。”
夙樱现在哪里还肯听幕雪逝的话,连看都不看幕雪逝一眼了。幕雪逝低头一看,夙樱的身子大半都离开了自己,两个小胳膊扬着,泪水涟涟地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本来心中还有气,但看到夙樱这个样子,除了心疼也剩不下别的了。他一把将夙樱从幕雪逝的怀中抱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像是捧着一颗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夙樱感受到熟悉的怀抱,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了。
二皇子心里也有些酸涩,朝思暮想的小人儿,终于有一天也会想自己了。他用一只手托住夙樱的小脸,宠溺地说:“夙樱不哭,再哭眼睛就坏了……来人!快给我把宫里最好的太医请来,我要把夙樱浑身上下都彻查一遍。”
幕雪逝还十分后悔自己刚才为了引出二皇子而说出的那番话了,弄得好像他虐待夙樱一样。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插话的机会了,因为那两人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
幕雪逝离开的时候,脑子里还不停地闪现二皇子亲吻夙樱的场景,那种眼神,那温柔呵护的动作,简直宠溺过了头。让他又不禁感叹自己的童年,人家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自己是在铁笼子里训大的……
第三卷:太师府杀人案 第二十六章
从辕回宫到小院的这段路程,幕雪逝打了无数个哈欠,才短短两天,他就觉得自己非常累,像是有点儿脑力透支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平时很少动脑子的缘故。
幕雪逝现在有种想靠在三皇子的肩膀上眯着眼睛休息的愿望,又是一天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
幕雪逝坐在轿子里,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他怕自己这样睡着会感冒,就用手拨开小窗里面的纱帐,让微风吹进来一些,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不料这一拉,让幕雪逝见到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场景。
湖边站着两个人,光是从背影来看,幕雪逝就一下认出了其中一个是三皇子。另外一个有些熟悉,但不敢确定到底是谁。
幕雪逝命令轿夫把轿子停下,自己走出了轿子,示意那群轿夫直接把轿子抬回去,他要在这里赏景。
那群轿夫走后,幕雪逝悄悄地躲到一个假山的后面,朝那处望去。三皇子和另外一个人似乎也在赏景,不然大白天的来湖边干什么,不可能是投湖自尽吧……
感觉自己看得还不是很清楚,幕雪逝又从假山移到了一棵树后面,离那两个人越来越近,而且依稀地能听到他们两个人在说话。
幕雪逝还是不满足,又从那棵树后面直接到了离那两人十分近的栏杆后面,蹲在地上缩成了一个团,听着那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结果,幕雪逝刚把自己藏好,看到那两人忽然又上了一座小桥,站在桥头看着远处,十分有谈情说爱的气氛。
幕雪逝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而火上面搭了一个架子,架子上面是锅,锅里面煮的是沸腾的醋,满满的像是要溢出来。
幕雪逝磨磨牙,又蹲着身子踮着脚慢慢朝那两人靠近,一直移到桥下面的那座石狮子后面,瞪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往那里瞅。
“妾梦不离江上水,人传郎在凤凰山……”玉儿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叹了一声。
身子听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叹道:“好诗,只可惜不符合玉贵人如今的心境,这凤凰山本来就是虚无的,而玉贵人的郎君,应该就在枕边吧,何至于在这里空悲叹。”
玉儿苦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是不明白罢了。”
三皇子的表情依旧是冷冷的,过了稍许时候,他朝玉儿问道:“玉贵人带我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为了吟诗作对吧?”
玉儿看到三皇子如此反应,俊美迷人的脸上微微带了一点儿失落。
“当然不是,玉儿哪敢扰用殿下的时间。这不是皇上的寿诞快要到了么!这次可是皇上的五十大寿,宫里会举办一个隆重的宴席。殿下知道,皇上的寿诞是每年宫里最热闹的时候,更何况今年。到时文武百官,皇子公主都会竞相上礼,我们必然也少不了。玉儿想在宴席上给皇上一个惊喜,不过需要殿下的协助,到时就算我们二人共同的一番心意了。”
凭啥?!……幕雪逝险些在石狮子后面叫出声来,你是皇上身边的贵人,三皇子是皇上的儿子,你们俩一起献礼那叫什么!……
幕雪逝经过上次的事情,本来已经打消了对玉儿的仇视,可这次听他说了这番话,心里又不愤愤不平起来。
“玉贵人的意思,是在皇上寿诞到来之前,将火炮研制出来,带到大殿之上,作为礼物送给他。”
玉儿听后一笑,莹润的双唇发出淡淡的光亮。
“不仅如此,玉儿还想痛殿下一起献舞给皇上,殿下的舞剑甚是好看,不如我们到时就来个花式舞剑如何?”
三皇子听后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不过也没开口拒绝。
玉儿见此事有望,忙上前一步朝三皇子说:“殿下若是觉得不便,玉儿可以为殿下抚琴,殿下舞剑。我想这文武百官很想看殿下舞剑,玉儿听丞相说过,五年前殿下就是因为字啊皇上寿诞上挥剑独舞,迷煞众人,才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
“此事再做定夺,还是先将火炮的事放在第一位,这个东西一天不研制出来,父皇的心就一天无法踏实,这才是他的心结所在。”
“殿下说的是,那些炼制铁器的工匠已经开始打制炮模了,还有那些炼料配料,也入炉铸造了。我们这次铸造的火炮,比麓北国的大了不止两倍,想必威力更猛。到时皇上见了,定会高兴得合不拢嘴的。”
三皇子沉默了片刻,擦好哦玉儿说:“玉贵人,我该去接雪逝了,想必他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玉儿的神色微微变了变,一边往桥下走一边说:“雪公子还需三殿下接送么?三殿下太小看雪公子了,他的身边那么多精兵护卫,哪会让殿下担心!不过想他性子单纯,调皮好动,也惹了不少事端呢。”
“我去接他同他惹是生非没有关系。”
两人走到石桥底下的时候,幕雪逝赶紧挪了一个位置,躲到了石狮子的另一侧。
“幕太师的案子也是皇上的一个心结,不知雪公子那里的进展怎么样了。若是能在皇上寿诞之前彻底查出真凶,想必也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那个案子很复杂,线索又少。就算断不出,也没人会说什么,本来就是个无头案。”
“殿下讲的是……不过,皇上封的这个正三品断事卿,可是帝都上下无人不知啊。接手的第一个案子若都断不出,日后朝野上下谁会服气当初皇上的一个决定。”
“……”
等声音渐渐远了,幕雪逝也就站起身来,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在闪现:他们看不起哦,他们看不起我……
玉儿和三皇子走到归去的途中,宫女侍卫太监无不纷纷侧目,三殿下和玉贵人最近走得是越来越近了。自从他们上次在宴席上偶尔瞥到幕雪逝一眼之后,已经把他的相貌完全忘记了,之后也没见到过。倒是这玉贵人,反而成了终日陪伴在三皇子身边的亮眼之物。
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的愿望在转瞬之间就实现了。
三皇子和玉儿正在往回走的途中,幕雪逝忽然迎面而来,表情异于往常的淡定,而且重要的是,他把帽纱揭开了。
一瞬间,四周都宁静了,刚才还扑棱棱乱飞的鸟儿,现在都落在了枝丫上。
“真巧啊。”幕雪逝朝那二人优雅一笑。
玉儿先反应过来,也朝幕雪逝一笑,问道:“雪公子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殿下刚才还说要去接你呢。”
幕雪逝忽然发出莫名其妙的一阵笑声,“接我?我还需要他接么?我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恐怕他刚把马备好,我都回来了。”
说完,幕雪逝自己都心虚了,这个牛吹得有点儿太大了。
果然,玉儿噗哧一笑,眼睛弯弯万种风情。
“雪公子还真是会逗趣。”
“没逗趣,我拜孙悟空为师了。”幕雪逝一本正经地说。
玉儿流露出诧异的神情,“孙悟空?”
哈哈……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吧,幕雪逝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那里看着玉儿。
三皇子早把幕雪逝的心思看透了,那眼神里面溢出的柔情,是一天都从未流露过的。
见玉儿还不走,幕雪逝清了清嗓子,擦好哦玉儿说:“玉贵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玉儿以为幕雪逝问的是刚才之事,便说道:“玉儿刚才正和三殿下说及皇上寿诞的事情。”
幕雪逝倒吸了一口凉气,流光溢彩的大眼睛在四周转动一圈,最后在玉儿脸上停留下来,语气有些古怪地说:“这么好的风景之地,你们竟然只说皇上寿诞的事情?吟诗作对岂不更有情调……”
玉儿有些愕然,忙回道:“雪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
幕雪逝叹了口气,擦好哦玉儿说:“没什么,我就是感慨而发,忽然想起两句诗来。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玉儿听了呆了片刻,忍不住赞叹道:“真是好诗啊。”
连三皇子听了都微微有些诧异,不相信这是从幕雪逝口中说出的两句诗。
你以为就你会念诗啊!幕雪逝在心中冷哼一声,“我帮你解释一下,这两句诗的意思就是:曾经见过浩瀚海洋的人,再见到别处的水,便觉得是那样的相形见绌。除了巫山绚丽缤纷的彩云,其他的云就不能叫云。”
说完,幕雪逝淡然一笑,走到三皇子身边说:“我们回去吧。”
三皇子朝玉儿行了个礼,便同幕雪逝一起往回走。
“刚才那诗真的是你作的?”
幕雪逝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说道:“当然了,这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你要是想听,我还能给你念。”幕雪逝假装思索了片刻,又念道:“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三皇子一句一句听着,看着幕雪逝的眼神更为疑惑了。
“你出口成章?”
幕雪逝可爱地耸了耸肩,“这算什么,对我而言如同吃饭一样简单。”
“那父皇的寿诞,干脆由你题词好了。”
“额……”幕雪逝讪笑了两声,“还是由你来吧,我不想抢了你的风头。”
“……”
等两个人走远,幕雪逝回头看了看,玉儿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他才收回了刚才那自认为风度翩翩的样子,转为一脸的怒相。
“背着我回去,我累着呢。”
三皇子自然知道幕雪逝这脾气是从哪来,也不解释什么,直接将幕雪逝拦腰抱起,朝小院飞去。
“我让你背着我一步一步走,你咋抱着我!”明显故意找茬地说。
三皇子忽然也变了脸色,一手拧在幕雪逝的脸颊上。
“谁让你把帽纱摘掉的?回去罚站。”
这下幕雪逝不吭声了,扎在三皇子的怀里故作睡着的样子……
第三卷:太师府杀人案 第二十七章
幕雪逝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他真的伏在三皇子的胸口睡着了。
到了清韵宫,三皇子的脚稳稳落地,怀中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一下抖动而醒来,反而睡得更加香甜了。
三皇子将幕雪逝额前的几缕凌乱的发丝梳到后面,静静地端详着他的脸。
“殿下……”清竹在门口喊了一声,抬眼看到里面的景象,顿时脸色煞白,跪在地上解释道:“殿下,奴婢不知道雪公子睡着了。”
三皇子面无表情地看了清竹一眼,示意她赶紧离开这个屋子。
幕雪逝极为牵强地睁开眼睛,朝三皇子说:“放我下来吧。”
“你不是要睡么?就躺在我怀里睡吧。”
幕雪逝看了看三皇子,神情呆呆的。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两滴泪珠滚落下来,掉在三皇子的衣襟上。
三皇子见到幕雪逝突然哭了出来,心里一紧,抚着他的脸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幕雪逝本来不想苦,看到三皇子那关切的目光,难得一见的温柔,心里的脆弱忽然就涌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三皇子见幕雪逝哭得厉害,心里一痛,便朝他说:“我明天就和父皇去说,你的官不要做了,那案子不要断了,之前的日子多快活。”
幕雪逝摇了摇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就算我的官不做了,我也会把那个案子查出来的,而且要在皇上的寿诞之前,我不想给你丢人。而且我知道,那是你的心结。”
“傻东西……”三皇子亲了幕雪逝的鼻尖一下,柔声说道:“就算你查不出来,也没人会说什么。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早已成了一个死案,何必为难自己。”
幕雪逝忽然睁大了眼睛,朝三皇子说:“曦,我觉得我能查出来,我觉得我已经有了头绪了,就是很乱。你相信么?我肯定能把凶手找出来……”
“相信。”三皇子抚着幕雪逝的头发淡淡说道。
幕雪逝在心里暗暗说道:“你还是不相信……”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幕雪逝又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他用力睁开眼,结果没一会儿又闭上,等过了一会儿,又像是一激灵地醒过来。
“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吧,醒了一起用晚膳。”
幕雪逝摇摇头,懒懒地说:“不行,我这两天都没有机会和你说几句话,再这样下去,我们彼此之间都要生疏了。”
三皇子的唇边浮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他看着幕雪逝那半闭半睁的眼睛,说道:“那你说吧。”
幕雪逝动了动嘴唇,又闭上眼睛睡了去。
三皇子在屋中待了一会儿,见幕雪逝完全睡熟了,便朝外面走去。
尚德公公一路小跑到了清韵宫,见到三皇子赶紧行礼下跪。
三皇子照常问了尚德公公幕雪逝这一天都做了些什么,当尚德公公提及武偲被人害死之事时,三皇子微微愣了一下。
刚才幕雪逝那几滴眼泪,恐怕有一半是为了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掉的。
“断事大人还去了太师府,想要夫人身边的那只鹦鹉,不过夫人并没有答应。”
“鹦鹉?”
“是。”尚德公公点点头,“是一只很漂亮的鹦鹉。”
三皇子扬唇一笑,笑得异常阴冷。
“穆婉儿的屋中,的确有一只鹦鹉。既然她不愿意让出来,就让那鹦鹉再多看她几眼……”
幕雪逝的这一觉,竟然一下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感觉中途有人喂了自己几口汤,也是迷迷糊糊地喝下的。
第二天一早,幕雪逝是在一片欢快的鸟叫声中醒来的。他睁开眼睛,忽然看到一只蓝冠彩翅的鹦鹉,那樱红色的钩啄更是惹人怜爱。
“哇,好漂亮的鸟儿。”
“公子!公子!”那鹦鹉脆生生地叫道。
幕雪逝哈哈大笑,伸手就要去抓那只鹦鹉,结果那只鹦鹉朝窗户飞了去。等幕雪逝坐起身,用眼睛搜寻着那只鹦鹉,忽然发现找不到了。不一会儿,又从窗户外面飞进来一只翠绿色的鹦鹉,也是十分漂亮。紧跟着,两只,三只,四只……各种各样的鹦鹉,落在了肩膀上,窗棂上,树枝上……看得幕雪逝目不暇接。
“我的妈啊,我这是穿越到了鸟的天堂吧!”幕雪逝的眼睛里透出惊异和欣喜。
“是呢,我们也觉得进了树林子了。”
幕雪逝看到清雅俏丽可人的面孔正站在门口朝自己笑着,便赶紧招呼她过来。
“这些鸟都是哪里来的?”
清雅一边端着托盘往里走,一边说道:“这些啊,都是殿下吩咐手下的人从昨晚就开始搜寻,几乎把整个帝都的鹦鹉都给雪公子找来了。”
“对对对……”清竹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小声朝幕雪逝说:“昨天尚德公公和殿下说您喜欢夫人身边的那只鹦鹉,殿下就下了命令:手下的人如果搜寻到一只鹦鹉,就打赏十两银子;如果有人家肯把自己的鹦鹉交上来,就打赏他们一百两银子。”
清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手指,那表情羡慕极了。
幕雪逝见状,从枕边摸了摸,又下床去柜子里找了一番,没发现有银子,就随便挑了一对色泽晶莹的玉镯子,朝清雅和清竹走了过去。
“我没有银子打赏你们,就把这两只玉镯子送给你们吧。”
清雅和清竹都瞪大了眼睛,彼此相看了一眼,又齐刷刷地摇摇头,朝幕雪逝说:“雪公子,无功不受禄,奴婢们没做什么,哪能随便接受赏赐?”
“再说了,这等贵重之物,也不是奴婢这种下人能戴得起的!”
“什么下人、上人的,只要戴着好看就行,我帮你们戴上。”
“雪公子,真的使不得啊!”清雅连连朝后躲。
清竹本来想伸手接着,可看清雅不要,自己也只能跟着把手背到了身后。
“你们要是不收着,我就把你们轰出小院。”
“那真是谢谢雪公子了。”清竹赶紧把手伸了过去。
清雅见清竹已经接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婉拒,只好也去接幕雪逝手里的玉镯子。
“我带你们戴上,我还没帮女孩子戴过首饰呢。”
“那怎么了得?”清雅又是惊呼。
“怎么不了得?你们再说个‘不’字我就把你们轰出去。”
清竹倒是没什么意见,娇憨地笑了笑,朝幕雪逝说:“雪公子把这么贵重的镯子送给奴婢们了,奴婢就是现在被轰出去,也是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了。而且还可以找个好地方嫁人,上花轿做新娘……”
清雅赶紧推了清竹一下,羞赧地说:“清竹你真不知羞,竟然想嫁人的事。”
幕雪逝刚要给清竹戴上,听了她的话,顿时犹豫了一下,“那我还是不给你了,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清竹一见清雅的胳膊上都已戴好了,自己的胳膊上还是光秃秃地什么都没有,而且还说不给她了,眼泪珠儿都要滚下来。
“奴婢不跑了。”
“诶诶诶,你别哭啊,我给你戴上还不行么!”幕雪逝赶紧把清竹的手拉了过来。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清雅见状赶紧从幕雪逝的身边走开,一脸惊慌地给门口的人行礼。
清竹手上的镯子才戴了一半,看到三皇子进来,赶紧抽回了手,自己用力推到了胳膊上,用袖子掩盖住了。
“殿下……”
三皇子刚才听到屋子里面说得热闹,便走了进来,这会儿除了鸟叫声什么都没有了。幕雪逝穿着一件里衣站在屋子里,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旁边那两个侍女刚才还笑脸盈盈,这会儿也全都一脸危色了。书 香¤手 打 团
“出去。”三皇子面无表情地朝清雅和清竹说道。
清雅和清竹朝门口走去,幕雪逝也悻悻地跟在后面。
“谁让你走的?”三皇子一把将幕雪逝拽到了身前,死怒非怒地说:“你想这样就出去给人看么?”
幕雪逝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都穿着衣服,只不过是里衣而已。
“这样出去怎么了?衣服不是穿得好好的么……”幕雪逝小声嘟囔着。
见三皇子的脸色又要阴沉下来,幕雪逝一把抱住了三皇子,用力在他的左右脸颊都亲了一口。
“你对我真好!那些鸟都是你叫人找来的吧,虽然有点儿太多了,不过我特别感动。你看,我的眼睛里都冒出泪花了。”
说着,幕雪逝就用手拨开自己的眼皮,朝三皇子做了个鬼脸。
三皇子嘴角扬了扬,脸色顿时好了很多。
幕雪逝一边乖乖地让三皇子为他梳头,一边闲来无事地朝三皇子问:“你找了多少只鹦鹉啊?”
“不多,只有几十只吧。”
“几十只?”幕雪逝顿时把眼睛睁得滚圆,“那不是要打赏上千两的银子出去了?你也太破费了,这可都是老百姓上缴的血汗钱啊。”
“我把老百姓上缴的血汗钱,又打赏给了老百姓,有什么不对么?”
幕雪逝被堵得顿时没话说了,只好小声地嘟囔道:“那也有点儿太破费了,其实有一两只我就会很高兴了……”
“的确有点儿破费,竟然把两个玉镯子的钱都打赏出去了。”
幕雪逝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而后猛地一转身,结果被头发拉扯得生疼。
“不要乱动。”三皇子皱着眉,帮幕雪逝揉了揉刚才扯疼的地方。
幕雪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感觉,“那两个镯子那么值钱啊……我的娘啊……我说清竹怎么连跑的心都有了呢。”
“……”
“来来来,都来这里吃食,一会儿我要给你们上课。”幕雪逝朝着满院子的鹦鹉说道。
那些鹦鹉警惕性都很强,有一两个胆大的过去尝了尝幕雪逝放在地上的饲料和虫子,而后吃的鹦鹉才慢慢多起来。
“断事大人,我们今天不去太师府了?”尚德公公在兴致勃勃的幕雪逝身边提醒着。
幕雪逝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笑靥如花地朝尚德公公说:“今天不去太师府,等把鸟喂好了,我们去畅馨院。”
“畅馨院……”尚德公公小声说道:“殿下不是不允许断事大人再去那个地方么?我听闻殿下说过断事大人再去那里,就血洗畅馨院的……”
“哈哈……小短腿,小短腿,你吃了这么多,飞不起来了吧……啊啊……你竟然敢啄我,看我不把你煮吃了。”
尚德公公叹了口气,朝清韵宫走去。
第三卷:太师府杀人案 第二十八章
“跟着我说,‘暴君’!‘暴君’!”
幕雪逝和小短腿的那个鹦鹉玩得特别开心,因为他觉得这只鹦鹉最丑,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不知是因为幕雪逝对小短腿的过分关注,引来了其他鹦鹉的嫉妒,还是它们本身就对幕雪逝有着仇恨心理。幕雪逝站在院子的空地上,来来回回被鹦鹉啄了好几次。那些鹦鹉聒噪地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幕雪逝倒是很乐意和它们闹,只是那些习惯了清静的下人一下显得很不适应。
“尚德公公,我们把这些鹦鹉都送回去吧,那些人家一定都很舍不得,留下这只小短腿给我就好了。”
尚德公公听后显得很为难,“断事大人,这事您应该和殿下商量,毕竟鹦鹉是殿下送给您的一片心意。”
“我知道,可是这么多鸟在院子里,会把小院弄得很脏很乱的。况且他那么喜欢安静的一个人,被这么多鸟吵,肯定很烦。我是想让你给我一点儿意见,你说送回去是不是很好?”
“这……”尚德公公吸了一口气,“恐怕不好吧……您想啊,您若是再把这些鸟送回去,那送出去的银子还要不要收回来?”
“那肯定要啊,难不成那些鹦鹉来这小院走一遭就要付给它们一百两的银子么?”
“额……这倒是,可大人您想过没?那些人家还愿意把鸟要回去么?”
“为什么不愿意?”幕雪逝一脸的诧异,“那鸟那么有灵性,跟了他们那么久,肯定有感情了。区区一百两的银子,可以再赚嘛。”
“小的不是这么觉得。”尚德公公眯起双眼,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一百两银子若是用来买鹦鹉,不知要买多少个,感情可以再培养,可银子不能再白得啊!”
“哼,没想到啊没想到,尚德公公你是这么见钱眼开的人。”幕雪逝咬了咬牙,一双曜石般的大眼睛死死瞪着尚德公公。
尚德公公被幕雪逝这么一瞪,表面上是服了,心里却暗暗嘀咕道:您这是深居皇宫不知百姓苦……
“这样吧,你派人去那些百姓家里打听一下,问问他们还愿不愿意收回。愿意收回的就让他们来认领,不愿意收回的就去树林子里放生吧。”
尚德公公听后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等下。”幕雪逝又叫住了尚德公公。
“断事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幕雪逝琢磨了一下,深锁眉头说道:“记住了,那些百姓来认领的时候,门口你的那些护卫要提前打好招呼。还有小院里的侍卫都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发生混乱……”
哪会有人来啊?……尚德公公咽了口吐沫,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继续朝远处走。
尚德公公出去之后,幕雪逝拍了拍身上的土,准备进屋换衣服出门。结果在门口碰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三皇子,幕雪逝立刻笑靥如花地走了过去。
“我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幕雪逝如同要出门远行一样地握着三皇子的手,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
“你要去哪里?”三皇子问。
幕雪逝想都没想就说道:“畅馨院啊!”
三皇子脸上才柔和一些的线条,又瞬间变得冷峻许多。
幕雪逝依稀想起了刚才尚德公公在自己耳边提醒的话,说三皇子不允许自己进畅馨院,那一次自己进去之后,发生了的一系列事件,让幕雪逝刻骨铭心……
想着想着,幕雪逝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不去了,我把漓浅叫到小院来算了。”幕雪逝赶紧改口说道。
三皇子顿了顿,淡淡说道:“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幕雪逝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美开了花。
三皇子把手放在幕雪逝的胸口,慢慢滑动了一番,问:“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幕雪逝被三皇子的动作弄得有些痒,连连闪躲,最后绕到了三皇子的身后,一下跳起来窜到了三皇子的身上。
“你要是有时间,我当然乐意你陪我出去逛逛了,总比你在宫里和人在小桥上面谈情……啊……不说了不说了,别当着小短腿的面打我,他会笑话我的……”
畅馨院里面人山人海,达官显贵也是不少。好在都有各自的雅间,不然看到了进来的人,恐怕整个畅馨院会跪倒一片。
幕雪逝仍旧带着那个帽纱,如果不是因为三皇子在身边,他见到这么多美人,弄不好一激动就给摘了。
“公子,里面……坐……坐……”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出来迎客的女子见到三皇子的那张脸,顿时惊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帝都里的美男数都数不清,可真能英俊到如此地步的男人,那就是绝无仅有了。
“姐妹们,快来看那,今天来的这位公子可真是迷花了人的眼那!”
不知是哪个大胆的女子喊了一句,一瞬间从各个角落走出来二三十名女子,连在高台上弹曲的女子都有些手指不听使唤,乱了音调了。
两个人刚进来,就被团团围住,好在三皇子拉着幕雪逝的手,不然他就被那群女子给挤出去了。
哼……幕雪逝在心里愤愤不平,这家伙到了哪里都是这么招人眼,让我在一旁吃干醋,还不许摘下帽子跟着风流一把。
三皇子的脸上越来越阴沉,冷冷地朝四周瞥了一眼,就让那些女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老板娘在哪里?”
听到三皇子的问话,那些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个刚从二楼下来的女子穿过人群,走到三皇子的身边,柔媚的嗓音说道:“小女提醒这位公子,老板娘是不招待任何客官的哦……不如就让小女为您舞曲一支,您在这稍稍等候片刻。”
说话的人是前些时日被选上的花魁,名如醉。平日里只接待贵客,而且还要看心情。今天难得在不知道这位公子身份的情况下就主动过来搭讪,实属难能可贵。
三皇子目光骤冷,在如醉的手即将搭到他的肩膀时,忽然一声脆响,这曼妙女子顿时尖叫起来,整个人瘫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啊……”一旁的女子猛地散开,都换做惊恐的眼神看着三皇子。
“我再问一次,你们老板娘在哪里?”
幕雪逝赶紧走到三皇子身边,拉着他的手劝道:“我们可以问问小二,伙计之类的,没必要这么着急吧。刚才你下手,也太狠了一点吧!”
说到后面,幕雪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三皇子见到这群女子,就忍不住想起那日幕雪逝在这畅馨院的某间屋子里和别人做那等事的景象。虽然那名女子已死,但这些人在三皇子的眼里,不过都是一副德行。
“如醉姑娘,你这是要我家大人等到什么时候啊?难道要亲自出来请你不成!”二楼的某个房间忽然走出来一个不怕死的男人,一脸狂妄的表情对着楼下的人。
见没人搭理自己,那男子径直地走下来,一边穿过人群,一边大声说道:“这是什么大官来了,让我们家大人在那里等了那么久,竟没有一个人上去接客。”
说着说着,那人的眼睛就在三皇子脸上扫了扫,忽然呼吸一紧,嘴里下意识地嘟哝道:“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就倒在了三皇子的脚底下。
“啊!!”一个女子禁不住大声喊叫,忽然被人封住了喉咙,吐出两口鲜血。
“够了,曦,别闹了,我们走吧。”幕雪逝刚才也被吓呆了,这会意识过来,赶紧攥住了三皇子的两只手。
那男子口中一直唤的大人也坐不住了,黑着脸走出屋子,再看到楼底下站的是什么人之后,顿时变了脸色,赶紧小跑着赶到了三皇子的面前。
“下官拜见三殿下,手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殿下恕罪。”
周围的人一听竟是三皇子,顿时扑通跪倒一片。有些一直待在这里的女子仍记得三皇子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一时间吓得直哆嗦。
“三殿下说要血洗我这畅馨院,现在果真要兑现您当初的话了么?”
门口的一句话,打破了屋中死一边的寂静。
幕雪逝一回头,见到了一身素衣的漓瑰和站在她身边的漓浅。
第三卷:太师府杀人案 第二十九章
“姐姐,漓浅。”幕雪逝走了过去。
漓瑰倒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反而走到三皇子的身边,大大方方行了个礼。
“小女拜见三殿下。”
三皇子没说什么,随着幕雪逝走到漓浅身旁。漓瑰也站起身,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如醉的身上。
“把她扶到屋子里,找个好郎中医治一下,其余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把这里清理一下。”
漓瑰的吩咐一下来,那些人瞬间全都散开了。这里各个屋子的客人,也都走的走,逃的逃,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
幕雪逝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朝漓浅问:“上次我给你的那些材料看了么?”
漓浅站起身,朝里屋走去,不一会儿就拿出幕雪逝上次交给他的包裹,原封不动地交回了幕雪逝的手里。
“这些都是普通的药材,没有毒性的。”
“哦……”幕雪逝略有些失望。
漓浅笑了笑,朝幕雪逝说:“你还有什么要我看的么?”
幕雪逝想了想,从袖口中拿出昨天收进来的小瓶,递到漓浅的面前,“你看看这小瓶子里的水是不是有毒的?”
漓浅闻了闻,又用试毒针测了一下,最后和幕雪逝说:“这谁没有毒。”
幕雪逝瞪大眼睛……没毒?那自己岂不是冤枉夫人了……
“不过……这水里面的东西有毒。”
“你把话一下说完好不好!”幕雪逝恨恨地去打漓浅的头。
漓浅一下拽住了幕雪逝的手,连声求饶,两个人闹得不亦乐乎。
忽然,感觉到周围环境的不对劲,幕雪逝下意识地看了三皇子一眼。在触到他的眼神之后,赶紧松开了漓浅的手,清了清嗓子,换做一本正经地表情。
“那个,漓浅,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毒?”
漓浅碰都没有碰那个小瓶子,直接朝幕雪逝说:“这就是我们那天在武偲的屋子见到的毒啊!”
幕雪逝的脸一下变了色,旁边的漓瑰听到武偲两个字,也忍不住开口问道:“雪公子,你这毒是在哪里发现了的?”
“姐姐,叫我雪逝就成了。”幕雪逝说道,“是在鹦鹉的嘴上发现的。”
“鹦鹉的嘴上?”漓浅和漓瑰两个人同时发出质疑的声音。
“嗯……”幕雪逝点点头,“是在夫人那只鹦鹉的嘴上。”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三皇子,也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漓瑰哼了一声,“我早就说是她,这个贼妇人,果然心狠手辣。”漓瑰又略带歉意地看了幕雪逝一眼,起身说道:“雪逝,姐姐我心直口快,说到你不喜欢的,只管开口骂姐姐就好。”
“没事没事,公事公办,亲娘犯法,与庶民同罪。”幕雪逝摆摆手,示意漓瑰坐下。
四个人相对沉默了一阵了,幕雪逝习惯性地扭头看了三皇子一眼,问:“这事怎么解决?”
三皇子淡淡地回了一句,“如果我不来,你会怎么解决?”
“如果你不来,我决定先把这件事揭露出来,等幕……我爹的案子查出来之后,我再处理此事。”
“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又何必问我。”
见到三皇子的表情不冷不热的,幕雪逝瘪了瘪嘴,闷闷地说:“我不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么。”
“……”
“呦,雪逝,你的身上总装着香露么?我记得你上次过来 ,也是随身带着一瓶香露。”
听到漓瑰的话,幕雪逝一愣,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我这是从太师府拿出来的,想让漓浅帮忙看看这东西有没有什么毒。”
漓瑰听后,撩人一笑,甜润的嗓音说道:“你也真是逗趣,照你说来,这太师府里里外外的东西,都是有毒的了。你怎么没把桌椅板凳也装进袖中,搬到这里来给漓浅验呢?”
“如果桌椅板凳真的能装进袖中,那我一定会带过来的。”幕雪逝憨笑着说。
漓浅像是听到了什么,起身朝门口走去,在门口瞧了两眼,便回头朝漓瑰说:“姐姐,来客人了。”
漓瑰点点头,捞起长裙的下摆,缓缓朝外走去。
幕雪逝忽然站起身,赶到漓瑰的身边,小声朝她说:“姐姐,你能教我跳舞么?”
“跳舞?”漓瑰满脸惊异。
幕雪逝点点头,“要跳男儿之舞,能显露男儿阳刚之美的舞蹈,你们这里有人会跳么?”
漓瑰莞尔一笑,“我们这里的男儿之舞,动作勾魂至极,你若是想学,姐姐我就能教你。保证你跳了,三殿下会被你迷得颠三倒四。”
“这样啊……”幕雪逝犹豫了一下,朝漓瑰说:“姐姐能找个人先给我跳跳看么?若是好看,我再同你学吧。”
“好,姐姐这就带你去。”
幕雪逝刚朝外挪动一步,三皇子沉睿的嗓子就在身后缓缓扬起。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幕雪逝一转身,看到的是一张不带任何温度的脸。
“我们才出来多久啊,我还有事情没办完呢。”幕雪逝一脸不乐意的表情。
三皇子根本没有给幕雪逝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从幕雪逝的身边经过,不容分说地将他拉了出去。
“凭什么不让我在那里再玩一会儿?客人才来,还有节目没有看到呢。漓浅和我说过,那里经常会有节目看……”
“我不想让你沾染风尘之气。”
幕雪逝扭头反驳道:“可漓浅一直在那里生活,仍然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啊!”
“你不是漓浅,漓浅也不是你。漓浅若是你,你师父也不会忍着几天都不去找他。”
幕雪逝把三皇子的话琢磨了一下,最后猛地大声叫道:“你是在嘲讽我对不对?你的意思是漓浅逼我洁身自好,我这个人很随便是不是?”
三皇子但笑不语。
幕雪逝恨恨地喘着气,胸脯一起一伏,脸颊泛红,倒也好看得很。见三皇子的马已经骑到前面,不等自己了,幕雪逝愤愤不平地大声说道:“你不就计较我上次在畅馨院和那个女的那个么……可是那是因为我被下药了啊!……小心眼!小心眼!……”
回到小院,幕雪逝忽然想起自己的那群鸟,赶紧从马上下来,去找尚德公公。
从小院的安静程度来看,那些鸟应该被领走不少了,偶尔一两只不出来,估计是藏在某棵树的后面。
“尚德公公,尚德公公。”
听到幕雪逝的叫声,清竹却先走了出来,朝幕雪逝说:“雪公子叫尚德公公做什么?他去放鸟归林了。”
“放鸟归林?”幕雪逝有些着急地朝清竹说:“万一有的人家还没赶过来,他就把那些鹦鹉给放了,那怎么和人家交代啊!”
“雪公子,什么人家啊?”
见三皇子走了过来,清竹赶紧闭上了嘴。
幕雪逝朝三皇子说:“我把你送我的那些鹦鹉都放回树林了,你不会介意吧?我怕这么多鸟在小院,会扰了你的清静。我已经叫尚德公公 把每个鸟身上的羽毛都拔下来一根,留作纪念。”
刚才还在感慨幕雪逝菩萨心肠的清竹,听了这话之后,顿时觉得自己走了眼。
“你觉得高兴就好。”三皇子扬了扬嘴角。
没一会儿,尚德公公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尚德公公,你怎么把鸟都放了?万一一会儿有人家过来……”
“放心吧,大人,小的都吩咐身边的人挨家挨户地问了,只有一户人家想要回鹦鹉,其余的都不想把银子退回来。”
“我说还是会有人把鹦鹉要回的吧,呵呵……对了,我的小短腿呢?”
“小短腿?”尚德公公一脸茫然。
幕雪逝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忙不迭朝尚德公公描述道:“就是那只样子最丑,腿很短的鹦鹉。每次都抢不到食吃,说起话来像个老头子一样……你不会把它也放飞了吧?”
“啊,没有没有……”尚德公公赶忙解释道,“您说的是那只鹦鹉啊!被领走了!今天来的那户人家,就是过来领这只鹦鹉的。”
幕雪逝顿时仰天长啸,悲痛欲绝地喊道:“我当时觉得哪只鸟都会被领走,最后剩下那只小短腿陪伴我,谁知道那群鸟都留下了,唯独把我的小短腿带走了。”
幕雪逝还嫌不够悲怆,又猛地过去抱住三皇子,仰头朝他说:“我的鸟全都没了,一只都没剩下。”
“你若是喜欢那只丑的,我再吩咐下人给你要来。”三皇子抚了抚幕雪逝的脸蛋。
“算了。”幕雪逝耷拉着脑袋,叹口气说:“夺人所好也不是君子所为,幸好我多拔了它两根羽毛,以后有缘再相遇的时候,想必它会记得我的。”
“……”
第三卷:太师府杀人案 第三十章
晚上睡觉前,幕雪逝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摆弄着从太师府带回来地那些东西,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着。这个案子都过去这么久了,除了从这些地方找线索,还能从哪里找呢。人脉关系他不了解,幕太师到底惹过什么人,幕雪逝也一点儿都不清楚……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可是没有任何证据,总不能屈打成招吧。
哎……
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幕雪逝将那堆东西都收了起来,朝柜子走去。
打开柜子,幕雪逝发现里面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出一阵混杂的怪味。那都是以前从太师府带回来地东西,洗冤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一眼,也没人敢随便整理。
幕雪逝拿出一小瓶香露,放到鼻子旁闻了闻,顿时流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香露都变成臭露了……”
幕雪逝赶紧把那瓶香露拿了出来,放到桌案上,剩下的那些东西也只好先放到桌案上。幕雪逝叫来两个侍卫,让他们把这个柜子抬出来,清理干净了再弄进来。
眼看天色不早了,幕雪逝打着哈欠,走到正厅,又进了书房,看到三皇子正伏在桌案上看书。
幕雪逝从身后抱住了三皇子,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懒懒说道:“回去睡觉吧。”
三皇子转过身,顺势将幕雪逝带到怀里,搂抱着他往屋里走。
“今天真难得,可以在睡之前聊聊天,我都好久没和你这样说话了。”幕雪逝把头靠在三皇子的左肩,像小狗一样嗅了嗅三皇子的味道,然后安心地把整个身子都搭在了三皇子的身上。
三皇子用大手将幕雪逝的脸扬到与自己视线齐平,认真地端详了一阵之后,静静地问道:“这些天是不是很累?”
见到三皇子难得流露出的心疼的表情,幕雪逝就是不累,也会苦着一张脸说累的。
三皇子依旧觉得这张俊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会让自己心情大好,他细细地将幕雪逝精美绝伦的小脸爱抚了一番之后,宠溺地说:“宫里的人,没有一个像你一样。”
“额?”幕雪逝没明白,仰起头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也不过多解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们的脸,不会说真话。”
“你的意思就是我没有心机呗?那你就错了,我的秘密可多着呢。”
“哦?”三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幕雪逝,“你说来听听。”
“不说不说,说了就不是秘密了。”
幕雪逝故作神秘地捂了捂胸口,还给了三皇子一个暧昧的眼神,心里想这是勾起三皇子的好奇心,让他继续追问,可实际上的效果却是让三皇子看到了另一种挑逗。
“那就让我慢慢把你从里到外剥干净,看看你的秘密到底藏在哪。”
见到三皇子露出恶魔般的表情,幕雪逝顿时大呼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要起话头了,难得可以轻轻松松地睡个好觉,又要被折腾个半死了。
“……”
沐浴过后,一身疲倦的幕雪逝窝在三皇子的怀里,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
“临曦,你的名字真好听,是谁给你起的?”
“我的娘亲。”
“你的娘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
三皇子沉默了一阵,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想着他刚才的问话,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一切,该不该告诉他?
告诉他自己之前是个带着仇恨度日的人,告诉他那个坟墓里面数百具干尸都是他用尽各种毒计折磨致死的,告诉他其实他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告诉他其实自己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自己现在仅剩下的,唯一的想珍惜的人,却无法倾诉衷肠……
朦朦胧胧中,幕雪逝闻到一股糊烟味,他以为是在梦里的,便没有注意,直到后来咳嗽着醒来,才知道是真的有火。
“曦,着火了。”
幕雪逝睁开眼,发现屋子里浓烟滚滚,赶紧下意识地去抓身边的人。
此时的三皇子已经醒了过来,正抱着幕雪逝朝外面走。火烧得不是很大,只是幕雪逝和三皇子睡觉的屋子起了火。外面的下人起初都没发现,这会儿才赶到,赶紧提着水灭火。
一时间已经寂静的小院,又喧闹了起来。
幕雪逝出去之后还在不停地咳嗽,三皇子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这是谁放的火?是不是想要谋杀你啊?”幕雪逝朝三皇子问。
三皇子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
等火扑灭,已经四更了,三皇子根本想拉着幕雪逝去另一个屋子睡,不想幕雪逝偏偏要进去看看,三皇子也只好由着他。
幕雪逝拉着灯笼照照这,照照那,最后哭丧着脸朝三皇子说:“墙都烧黑了,我装饰的那些小东西也都烧没了。”
三皇子帮幕雪逝披了一件衣服,安慰道:“没关系,你若是还喜欢这间屋子,就让工匠们重新粉刷一下。”
幕雪逝点点头,又找他的小木箱子,那里放着那些鹦鹉的羽毛,幕雪逝还打算一个个的做成标本挂在墙上的,现在连箱子都找不到了。
忽然,幕雪逝看到地上一些碎片木板,他举着灯笼蹲下身照了照,顿时悲痛地叫了两声。
“我的鸟啊,都没了……”
三皇子见幕雪逝真的很伤心的样子,叹了口气,把他扶了起来。
“先去别的屋子睡一会儿,还有段时间才会天亮。”
“我睡不着了。”
“那也不能在这里待着,会着凉的。”
幕雪逝听出三皇子话中的命令语气,只好站起身,跟着他朝外走。
等幕雪逝又乖乖地躺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三皇子才走了出去,正巧刚出门就看到朝自己走来的苏入翰。
“没有什么人闯入过小院,小院里的下人也没什么异常举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烧起来的。”
“嗯,明天再查吧。”
苏入翰点点头,转身朝别处走去。
三皇子本想问苏入翰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可一想他历来如此神秘,出事的时候总能赶到,也不算失职,便没再说什么。
回到屋子里,三皇子看到一小团影子忽然从靠近门口的地方猛地窜回了床上。
三皇子扬了扬唇角,朝床边走去。
“怎么还没睡?明天早上不出去查案了?”
幕雪逝摇了摇头,一脸危色地朝三皇子说:“我心里不踏实,睡不着。”
“怎么不踏实?”三皇子轻轻将幕雪逝搂到怀里,透过薄薄的布料,他能感觉到幕雪逝的心跳得有多快。
“我总感觉有人要对你不利,今天他想一把火烧了你,明天或许就换成炸药了,到时你连骨头都炸飞了,我去哪找你!明天我先不出去了,我得在你身边保护你,什么时候抓到纵火者,我才能放心出去。”
“你怎么敢肯定那火烧得就是我?”
“难不成是我!”幕雪逝开始觉得不可能,后来想了想,忽然咽了口吐沫,朝三皇子问:“你……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也是断事大人了,你手上握着命案,万一那凶手沉不住气了,想要把你置于死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幕雪逝听后,顿时底气不足地朝三皇子呵斥道:“别胡说八道啊。”说着说着,幕雪逝的声音就变了味,后来干脆就直接凑到了三皇子的身边,死死攥着他说:“那我明天更不能出去了……”
三皇子见幕雪逝吓成这副样子,便不再逗他了,换做一脸笃定地说:“你放心,凭那凶手的本事,还是进不了这小院的。”
幕雪逝点点头,心里稍稍平复了一些。
第三卷:太师府杀人案 第三十一章
剩下的两个时辰,幕雪逝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要一有动静,肯定会醒。直到无数次地看到忽明忽暗的窗户彻底亮了,幕雪逝意识到天终于亮了。
“你这么着急的去哪里?”
三皇子见幕雪逝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蓬头垢面地朝清韵宫跑,心里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我要去看看那屋子烧成什么样了!昨天晚上没看清楚。”
幕雪逝的声音回荡在一片风中……
走到清韵宫,幕雪逝从外面就可以看到被火熏得焦黑的墙壁,火舌顺着窗户,已经爬到了外面,看起来一片狼藉。
幕雪逝的心里有些压抑,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一下见到整个屋子都面目全非,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成当初的样子。他走进去的时候下人正在打扫,那些被烧得不成样子的桌椅板凳都有搬出去换新的,甚是沾染了灰尘的茶杯也要拿出去。
幕雪逝把床上的那些零碎的小玩意都拿起来用衣襟兜着,泰安公公见了,忙朝幕雪逝说:“雪公子,这些东西奴才帮您拿着吧。”
幕雪逝还有些不信任泰安公公的感觉,“你不会给我扔掉吧?”
“雪公子说得这是什么话?您吩咐不能扔地东西,就是三殿下,也不敢轻易扔了啊。”
泰安公公这么一说,幕雪逝才放下心将衣襟放下来,把里面的东西都交给泰安公公。
屋子里的东西一瞬间都被“洗劫”一空,幕雪逝看着最后一张大案要被抬出去,顿时叫道:“慢点,等下!”
那些下人听了,赶紧蹲下身,将大案又放到了地上。
幕雪逝的心跳慢慢加速,看到五六个人在盯着自己看,赶紧摆摆手说:“你们都下去吧,这张桌子就先留在这,我要仔细看一下。”
那五六个下人朝外面走,泰安公公还在后面叮嘱道:“一会儿等雪公子离开屋子,你们再进来扫地。”
幕雪逝低下头,捡起了昨天放在桌案上的香露瓶,已经碎成了两半。
这大案上,清晰地显露出一块烧灼的痕迹,这块痕迹比别处要深,而且上面还粘着些许没烧干净的布块。
幕雪逝想用力将那布块拿下来,结果那布牢牢地粘在大案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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