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卑微的希望（上）

    第一章 卑微的希望

    小藤，仔细的把小小的叶子摘了下来，这藤茎缠绕着小树而爬，林间非常的阴暗，理查德摘了几片叶子，然后仔细观察附近有没有没有摘过的小藤，但是使他有点失望的是，这里并没有。

    一四十八株，他记住了数目，也许下一片森林还会找到这样的小藤，这样的话，那自己就可以多赚一点银币了。

    他也算是生活森林附近的人了，但是却没有注意到这森林有这样的小藤，这种甚至没有被命名的小藤，大部分人眼，只是无用的东西，但是对于掌握了特殊力量的人来说，这就是珍贵的药品。

    森林很茂密，但是也很危险，理查德把这些叶子小心翼翼的包好，然后就沿着路途向回走，这里，不太可能有危险的怪物，但是那些隐藏泥土和树枝之的毒蛇让人恐惧。

    理查德走了半个小时，森林就稀落了，空地变多了，他知道就快到村子上了，他现才十岁，但是已经是有着四年冒险生涯的老手了，他参与过二个佣兵队，但是事后对这二次过程都绝口不谈，他身体健壮，冒险的磨练，使他看上去非常沉稳，他的唯一的物质财富就是永远背背上的那把阔剑，这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有价值的遗物，当然，对他来说，曾经是一个小队长的父亲，传授给他的基本战士的技能才是他一生的大财富。

    走到了村子外面，这已经是下午了，阳光灿烂，他看见了阳光照耀小镇的一个小小的殿堂——这个殿堂很早很早以前是一个神的神殿，但是由于没有牧师愿意到这里来，因此废弃了很久了。

    走到了门口，这座神殿的墙壁非常班驳。上面到处是风雨地侵腐的痕迹，但是现，虽然一切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感觉上却完全不同了，只要一靠近这座神殿，都可以感觉一种若隐若现的神圣感渗透而出。

    “安尼恩牧师，你吗？”理查德一走进了神殿，就喊着。然后他有点不自的看了看那个简单的神坛——神坛上有一个简单的神名，这个所谓的鲁布埃塔神，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对绝大部分普通地村民来说，神和神的差别，他们很难理解，谈不上什么对神的教义的深刻了解，对他们来说，能够提供一些医疗服务。使他们心灵获得满足，那就足够了。

    “我后面。”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理查德连忙走到了后面，神殿后面是有一个小花园，现这个年轻的牧师，将它开垦起来。种上了许多花草，理查德看见他一小块植物前忙碌着。

    “安尼恩牧师，你要的这种叶子，我已经采来了。”看见旁边有一个木桌。他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水壶，咕咚咕咚地灌了半壶，才算解了渴。

    安尼恩站了起来，他穿着朴素的白袍，上面有一个很奇怪的双圈徽章，内圈是黑色，外圈是白色，他的面容已经变的很平淡地那种。再也没有半精灵的痕迹，他仔仔细细那布袋看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很少，你采到了四八十一片叶子，我会付给你四个银币，八十一个铜币！”

    说着，他拿出了五枚银币出来，然后说着：“还有十个铜币。就作为你上次为我买货的跑腿费用！”

    理查德毫不客气的接过五个银币：“区区十个铜币就打我了？要知道。我可是经过冒险者工会正式考核过地2级战士，每天的雇佣费用起码是二个银币。”

    “那是你的卖命钱。有事可是要用性命去填的，哪像现这样毫无风险又舒服呢？回去镇上买点肉，你的母亲现要调养，再说，以前你多让你的母亲担心？大半病根就是那时落下来的。”安尼恩看了他一眼，小心的清点着这些叶子，然后就这样说着。

    说到这个，理查德顿时沉默了下来，他接过银币，什么话也没有说，村艰难地生活，使他十五岁就出去充当冒险者，但是所谓的冒险者，这样的级别，其实就是廉价劳工和炮灰，他们干辛苦危险的活，却拿廉价微薄的报酬，再加上不时受伤必须付出的医疗费用，四年下来，钱没有赚到多少，却给他的身上添加了许多伤痕。

    儿出家去母担忧，何况这样的危险工作？几年下来，日夜担心地母亲，就因此落了病根，如果不是眼前地这个年轻的牧师地话，也许就……没有心情再说话，他点了点头，就出门去，镇上离这里并不算远，找个认识的猎人买点肉给母亲熬点肉汤，的确是个好主意。

    忙了会儿，光线已经转到西面，这时，就听见前面开始有了声音，安尼恩从后面的小园子走了出来，前面的小小的神殿，几个老人正打扫和清理着，看见他出来，他们连忙鞠躬。

    安尼恩微笑着，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这些老人都是村的人，当初为了这个村子站住脚跟，他用二级治疗神术，治愈了几个老人，想不到的是，这几个老人因此就成为了“鲁布埃塔神”的信徒，并且每日黄昏前，就来神殿帮忙干杂活。

    一个月的相处，安尼恩和他们几个已经很熟悉了，他拿出了一叠面饼：“干活会累，你们几个先拿着吃。”

    他对这个小村也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全村也不过七十户人家，总人数三五十人左右，生活相当艰苦，食物很缺乏，这些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劳动能力的老人，家都自觉和不自觉的少分配食物，以节省食物给家的青壮劳动力，这并不是有意的残酷，而是生存的无奈。

    “感谢鲁布埃塔神，感谢你，安尼恩牧师。”老人满口感谢着答应，接过了面饼，但是几乎没有一个老人是立刻吃的，根据他的经验，他知道这些老人会把这些面饼拿回家去，给自己的儿子孙子吃，有的是自愿的，有的是迫于家人的压力而不得不如此，这种情况，安尼恩都看了眼，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啊！

    26世纪，路边都有免费的果汁，任何一个人，一生下来就有着基本的食物供应和福利，因此这种饥饿的情况使他非常吃惊——他才觉，自己以前，一直是生活这个世界的顶端，无论是领主还是魔法师。

    安尼恩细细的体会着这种人生的悲凉和无奈，远处传来一阵嘈杂，零碎的二十几个人，不断的集到了神殿，这些人大部分是老人，还有妇女们，她们提前煮好了晚饭，就趁着黄昏太阳还没有落下之前，参与祈祷会。

    “不要说话！”那几个打扫着神殿的老人，现维持着秩序，喊着，下面的声音变小了，然后她们就静静的望着神坛前的安尼恩。

    “鲁布埃塔神是有光的，这光照亮了心灵，凡是爱鲁布埃塔神，信鲁布埃塔神，奉他的名的，也必被鲁布埃塔神所爱。”

    祈祷词很简单，但是也必紧扣住了主体，下面的那些人都神色端庄的喊着，每喊一句，就跪着拜一下神坛，按照规矩，祈祷词是遍，也就是拜。

    感觉到那空开始弥漫的信仰力量，安尼恩却有种想哭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来自那一些信仰的真实感觉——那是小心翼翼，绝望之又充满了一丝希望，卑微之的渴望，这才是真正的大部分人类的真实信仰。

    他们不知道教义，他们不知道哲学，他们的信仰看起来多变，但是实际上却非常纯粹和淳朴——那就是，沉重的生存重担之下，那痛苦的喘息不过气来的艰难生活，一日又一日重复而麻木的日子，处于底层的人类，仍旧存的，对未来的希望，甚至是幻想。

    小女孩，有着白马王子骑着马来的幻想，但是成年人重重包裹的心灵深处，又何尝没有这样的希望呢？

    希望明天可以好一点，希望田多收几镑麦，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出息，终有一天回来接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享福，希望今年镇上收购的价格能够高一点。希望明天能够打到一只野兔，为全家半年没有吃到肉的家人增加一份难得的美味……

    如此多简单而卑微的希望，平时，也许可以隐藏一辈子而不说出来，但是如果有着适当的媒介，这短暂的祈祷之，这些被生活和社会，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的人们，也会用虔诚的信念，向着神，说着自己的希望……这使安尼恩不得不为之动容。

    他从没有想到，人们的企求，就是如此的简单，就一句所谓鲁布埃塔神的爱，就使许多一辈子生活痛苦和艰难的人，好象是快淹死的垂死挣扎一样，抓住一根飘渺的稻草，就不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