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主将如山

    张神武对天启皇帝感激涕零。
    “末将一定辅佐陛下，先败努尔哈赤，再平高丽，后面还要征讨东吁、收复安南。他们也都背叛我们大明，多次骚扰破坏边境。”
    “当然！记得张参将曾跟随刘老将军打败东吁的侵犯，反击杀入敌境？”
    “是啊，还有参将周敦吉。”
    周敦吉也是川军将领，刘綎的老部下，之前就快跟刘綎汇合一起出征，结果提前发动萨尔浒大战，周敦吉等人跟其他弟兄们阴阳两隔。
    一番交流，朱由校发现张神武是一个性情中人。
    处处想着大明征讨敌人，对于文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行事方式很不满意。对于奢家土司也直言他们必有反心，要天启多加注意防范他们起兵作乱。
    张神武说话也比较直，但是非常有勇气和胆量。对敌人根本没有畏惧或保留实力的想法，跟建奴死战的决心比浙兵、白杆兵等征讨兵团将士还要坚决许多。
    这人不加入征讨兵团简直是浪费了。
    日后征讨四方必有他立功扬名的机会，前提是这一仗先打赢。
    朱由校又跟他一起巡查川军战备情况。
    士兵们枕戈待旦，铠甲武器不离身边，绝没有把铠甲武器捆在一起，人背牛扛到前线，再临战披挂那种偷懒行为。
    川军的鸟铳手和子母炮手，也早就整理好火绳、火药、铅子和火石，还用专门防潮湿保持干燥的油布包裹好，生怕大雪让弹药受损发挥不出效果。
    “凡官军启行，各须披甲戴盔执器械，庶几临敌轻便，不许并执肩缚。凡火器应用绳药、铅子，铳手须於出征头一日清理完足。”
    朱由校和戚金很有默契地点头认可，这支川军虽然不是御马监精锐、京军整训后的兵马，但是严格按照军令，落实了戚继光对兵马的要求等级。
    “张参将早些休息，明日你们在小山上必须挡住敌军。”
    “陛下放心，我等战场厮杀惯了，倒是陛下一定要注意安全，今天这道不许向中军接近的命令……”
    “不必多言，朕决心与将士们一起挫败敌人，虽然就两次实战经历，但深知主将是山，山不可以轻动。这个主将如山，不止是朕的中军，也包括左右两翼。”
    这是孙子兵法，结合战场实际情况的具体分析……张神武一听就知道天启皇帝很厉害，这份主将如山、大阵也如山的分析，确实把这次大战的关键支持点了出来。
    稳住别浪。
    就怕明军稳不住，浪战破坏了阵型和计划，被敌人抓住机会击败左右两翼。
    “末将知晓了，一定提醒身边不得浪战！”
    “好！”
    朱由校虽然不清楚这位张神武历史上的具体经历，但是交流下来就能感觉到他勇气胆量远超常人，却有一点易冲动。
    所以专门提醒一下，希望好钢能用在刀刃上，不要轻易牺牲自己。
    历史上张神武极为英勇，辽阳、沈阳之战袁应泰打得大败，周敦吉等川军弟兄们已战死在浑河，张神武没有赶上此战。
    但是大军溃败后，他坚决向沦陷的辽阳挺进，虽然只有家丁和老兵240多人，却毫无畏惧以生命去落实自己收尾辽阳、沈阳的使命。
    这样的好汉是大明乃至华夏的骄傲，正是因为有浑河血战和一系列血战，有周敦吉、张神武等一批勇士们，后世也有许多人感叹，怀念他们的英勇报国，希望弥补不被专门宣传的遗憾。
    朱由校接下来又去陈策、童仲揆、周敦吉等营巡视，只见川军精锐们，真是一心报国的勇士。
    辽东的寒冷他们很不适应，虽然有棉衣御寒，但是今夜不能点火取暖，还要枕戈待旦跟寒冷的金属待在一起，肯定是很难熬的。
    但大伙一句抱怨也没有，都尽可能安静眯一会，让身体尽可能多休息一会，好明天上阵杀敌体力更足。
    一会又到酉阳土司军中。
    酉阳土司跟石柱土司一样，是比较厉害的大明土司军。土司首领冉跃龙带着弟弟、儿子们和六千兵马北上拒敌。
    只不过用土司兵、广西狼兵这些远处豪勇之兵远征，其实并非上策，当年对抗倭寇，戚继光、俞大猷就用新的职业化营兵打出了优于土司、狼兵的表现。
    如今让酉阳军从四川远离家乡到辽东，打完这一仗就别再这么搞了。
    当然加入京军例外～
    这一晚酉阳军也很戒备，看到有人巡营严格要求核实身份。
    当听说是天启皇帝亲自来巡营时，兵卒们还都不信，觉得皇帝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超级大人物，能来他们这种土司军中？真的这么信任和重视他们？
    “朕从没觉得土司兵，比营兵、卫所兵有什么地位低的。忠义勇武、保家卫国的都是我大明的英雄！”
    朱由校给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酉阳兵们一下子心里暖烘烘的，军心在天启皇帝一边。
    许多兵卒虽然还睡着，但私下里小声交流了此事。
    等到朱由校巡查几个营帐时，里面的兵卒都在装睡，但装睡的脸上浮现着骄傲的笑容。
    “真是些可爱的兵……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就是大明最可爱的人。”
    朱由校不多打扰他们，但进营前严格要求核实身份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戚金说道:“凡本营人夜来报事，谕令先报自己名队，然后说事，一律止於营外听令。”
    “对，就是这一条。酉阳军做得很好，敌人一定很难夜袭酉阳军。”
    这一夜除了各部有人坚守阵地，各营枕戈待旦严格巡查以外，明日守大营的腾骧左卫主动请缨负责今夜侦查骚扰敌人。
    孙应元亲自布置一批精锐夜不收探查敌情，其余腾骧左卫将士也路上设伏、布置明哨暗哨，严防喜好夜战的建奴突袭。
    周遇吉更是带着滑雪队夜里出击。
    他们在冰雪上如虎添翼，建奴的骑兵追不上也不如他们灵活，至于模仿的滑雪队更是因为雪橇质量不佳，要么一会就雪橇损坏摔伤，要么雪橇太重太大笨拙如呆鹅。
    这一夜侦查和小战不断，让建奴原本打算派出一旗夜袭的计划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