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节
回 兄妹俱伤神
云锦书差点没把参汤喷出来。
一到问名字的环节她就……
“啊,名字啊。”
云锦书转了一下眼睛,恰扫过墙角那盆开得正好的栀子花,于是挺了挺胸脯,十分真诚地向着众人开口:
“花不语,我叫花不语。”
“呵呵。”
叶风轻笑出声——她惯会为自己取名字的。
花不语,倒好听。
云锦书心虚地扫过叶风的面颊,这人向来聪明机警,且自己又被他从牧云国载了来,不会被他识破了神马。
又见他并未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挺直了胸膛,信誓旦旦地向众人宣布。
“花不语,就叫花不语。”
此名甚好。
一旁的李白与苏东坡对望一眼,瞬间已是诗词在胸。
李白:“花不语,水空流。”
苏东坡:“年年拚得为花愁”。
二人异口同声:“明朝万一西风动,争向朱颜不耐秋。”
说完之后,又是目光相接,会意微笑。
终觅知音,一种近乎澎湃的情绪于两人体内爆发。
云锦书忍不住挑起大拇指,不住称赞:高,实在是高,两位大文豪出口成章,一下就把自己随口胡诌的名字拔高立意了呢。
情意绵绵,默默流动。
少顷,还是李白先从对望中回过味来。
他微微一笑:“老板名字果然高雅。”
云锦书连连摆手,心底暗想,我可没这样学问,嘴上却坦然开口:
“不不不,家父原来的意思——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却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家父的原意不是希望我谨言慎行,而是希望对我有意见的人赶紧闭上嘴巴,少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一番强行解释,她说得头头是道,惹得苏东坡哈哈大笑。
“令尊真乃火爆脾气也!”
直至此时,云锦书才略有宽慰之意。
戒饭也好,东坡也罢,以及李白,甚至叶风陆星禾,总还是略有真爱在人间的。
除了陆星画。
除了那个不肯乖乖跟自己出道还处处为难自己的人。
另一边。
云锦书绘声绘色的讲解被门外的陆星画听到,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呵,倒有趣。
名字叫花不语,她却活像个小话唠,看来人如其名未必准确。
恰遇两婢女经过,看到素来暴戾狂躁的太子殿下竟贼兮兮趴在墙角,伸长了脖子偷听什么,还咧嘴大笑,不禁惊恐地对望一眼——
殿下这是吃错药了吗?
“殿下。”
两个小丫头手捧羹汤,颤颤巍巍尊呼一声,头都不敢抬。
猛然被打断偷窥,陆星画极为尴尬,一个踉跄,脸上的笑容将收未收,模样十分古怪。
瞪眼片刻,强自镇定下来,陆星画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脖子。
“最近公务繁忙,脖子伤着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解释。
说完,一脸傲娇地抬步走远了。
“有心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
陆星画进得房来,忍不住暗暗嘀咕。
“为谁开?为谁开呢?叶风?总不会是戒饭?”
一个人来回踱步,心绪躁动,久久不能平静。
恰在此时,偏有悠扬歌声蜿蜒而入: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啊~我满心欢喜。”
戒饭不知从哪里得了一首小曲唱给云锦书,挤眉弄眼,颇为幽默俏皮,众人皆笑。
陆星画自然识得戒饭的声音。
隔壁欢声笑语,这边冷冷清清。
他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为了那女人,戒饭他竟公然忤逆自己?
正欲命人将戒饭拽过来,却见一脸愁容的陆星禾踢踢踏踏走了进来,不甚高兴的模样。
“怎么了,禾禾,谁惹你不开心?”
自己的不开心浑然不觉,妹妹的不开心他却敏感捕捉到。
“是你。”
陆星禾奶声奶气开口,又托着腮,轻轻叹了口气。
云锦书无恙归来,她心有欢喜,那个比自己略大稍许的女孩子,身上有着其他人没有的独特价值观,和使也使不完的精灵鬼主意,她喜欢她。
可到底是小女孩子,她对她隐隐的醋意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看得出叶风对云锦书的别样态度,内心顿感失落。
肉肉的小脸鼓成一团,有些气呼呼的看了陆星画一眼,叹了口气。
“哥,我觉得叶风很关心不语姐姐。”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陆星画的躁意不免又加重一分。
为着同样的人,同样的事,陆盛国最最至高无上的兄妹俩一个暴躁,一个失落,气氛异常奇特。
到底是陆星画略成熟些。
“当务之急乃查清事情真相,不知夷国已部署到何种程度,竟敢堂而皇之掳我太子府中人,实在猖狂。”
他扶着陆星禾的肩膀,说得刚正不阿,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
“禾禾,放心,别理外界传言,我断不会令你嫁去那蛮夷之地。你要嫁,定要嫁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最好的男儿是谁,他一时说不准,但绝对不是叶风。
及至傍晚时分,陆星画与一众内阁大臣又仔仔细细安排过荆州府善后事宜,又议了半日夷国扰民之事,这才退了众人,往寝殿走去。
无心晚膳就匆忙返回。
他也不知自己急什么。
总之,很迫切,很汹涌。
忍了一天,想要做某件事情的意愿非常强烈。
“殿下,殿下,您慢着点走。”
陆星画腿长、心急、步伐快,戒饭在后一路小跑,跟得自然是十分吃力。
况且,他还未用晚膳,此刻体力不支,肚子咕咕直叫,早就提出了抗议。
“殿下,殿下,殿下……”
戒饭声声呼唤,听得陆星画心烦意乱。
不知道为何,此前觉得戒饭又聪明又机灵,怎的今日却这么不开眼令人厌恶。
“戒饭,信不信你再说说一个字,我命人把你嘴缝上!”
他愤愤地说着,忽然停步转身,与加紧脚步追赶自己的戒饭撞了个满怀。
眼里满是怒火,根本不加掩饰,几乎要将戒饭烧成灰烬。
吓得戒饭脖子一缩,忍不住打哆嗦。
眼瞅着太子近段时间眼里有了些人情味儿,可自从花不语姑娘回府,他便又犯了病。
为什么?
“殿下,您这么着急,到底要做什么?”
第八十四回 主仆险反目
眼里满是怒火,根本不加掩饰,几乎要将戒饭烧成灰烬。
戒饭吓得脖子一缩,忍不住打哆嗦。
眼瞅着近段时间太子眼里逐渐有了些人情味儿,可自从花不语姑娘回府,他便又犯了病。
为什么?
他就这么讨厌她?
戒饭很疑惑。
“殿下,您这么着急,到底要做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陆星画却像被激怒了一般。
“我做什么事,还得你来管着?”
他冷冷瞟戒饭一眼,眼射寒醒,眉宇之间充斥着冷似冰霜的精芒。
他这两天看他尤其不顺眼。
戒饭心中亦有不满,眼见晚膳没有着落,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是低着头,不开心地嘀嘀咕咕。
“我的事也不用您管,我连跟谁成亲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戒饭,你说什么!”
陆星画提高声音,俊逸至极的脸上挂满阴霾。
“没有,我保证没说您坏话。”
戒饭真诚无比地抬起头,信誓旦旦地对着陆星画开口。
“我是说时间尚早,您又没个体己人在寝店等候,冷榻冷被,漫漫长夜,孤枕难眠,这么急匆匆回去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他嘲笑自己?
他嘲笑自己没有女人?
戒饭他竟敢嘲笑自己没女人喜欢?
“呵,呵呵。”
陆星画冷笑一声,压抑着一腔怒火,矜贵的脸上蓄满冰霜。
“没人暖被?呵呵,好,很好,我现在就罚你......”
“不不不,我可不,我对男人的被窝没兴趣。”
戒饭以为陆星画要罚自己为他暖被,吓得连连摆手,一脸的忠贞不阿。
这要传出去,自己还要不要讨媳妇儿了。
况且花不语姑娘就在隔壁,要是被她知道两男人睡一个被窝,怕不会误会自己什么。
这太子殿下愈发邪恶了。
陆星画邪恶而俊美的脸上突然呈现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你给我暖被?想得美!我是说从现在开始,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半步,我去哪你去哪,夜里就在门外守着。不,就在塌边守着!”
守在门外,他还怕他偷偷溜去隔壁屋献殷勤呢。
呵,男人。
一个两个的,送好吃的,送花,送好玩的,讲两句好听的,讲几句恭维的话。
以为这就是追姑娘的手段吗。
一个个被哄得嬉笑颜开,云里雾里,成何体统。
他就是看不惯戒饭贼兮兮对她好的样子。
还有叶风。
令人费解,她身边围绕的都是些什么人。
戒饭愁眉苦脸:“殿下,您把我拴在您身边,我可怎么跟心爱的姑娘约会啊,不能您对女人不感兴趣,就剥夺我谈情说爱的全力,您这叫扭去,心里扭曲,得让宫内老中医好好开几副药调理调理。”
自己扭曲?
自己扭曲还不是花不语那颗绝情丹害的!
陆星画再也无法控制怒意,面上表情与祭祖上坟时有的一拼。
他一脚踹在戒饭臀部,声音冷冷而来:
“听好了,只要我不成亲,你就休想成亲!”
啥?
等他成亲?
这不是要活活等死人,熬死人吗!
戒饭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却仍心有不甘,他指了指不远处,愤愤开口:
“殿下,您看这里,我看到一只狗?”
陆星画盯着戒饭:“胡说八道,府内哪里有狗!”
戒饭不慌不忙:“哦,是单身狗,就在我眼前,您自个儿看不到的。”
说完,愤愤不平地揉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回得房内,早有下人候着为陆星画脱靴更衣。
陆星画却烦躁地挥手呵退众人,满脸都是不悦,于屋内来回踱步。
这一日,他将自己的行程安排地满满当当。
似在逃避什么,又像在等待什么,仿佛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忘记另自己心烦意乱的事。
可是,让一个骄傲的太子心烦意乱的事情是什么呢?
戒饭低着头,想问,又怕引火上身;不问,实在忍不住好奇。
终是好奇战胜了理智,他揉着仍旧隐隐发痛的屁股凑到陆星画面前:
“殿下,您急着回来,又不更衣,可是急着想见谁吗?”
被戳中痛处,陆星画煞时间变得气急败坏。
“胡说,我谁也不想见!”
“不想见您倒是换衣服哇!”
“我换不换衣服用你管!”
“我也没管啊,我又不是您的内人。”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连内殿侍卫来报都没注意。
侍卫从未见过陆星画如此幼稚可笑的行为,一时有些呆楞,连忙低头匆匆请示:
“殿下,花不语姑娘说要见您。”
陆星画一个不耐烦地挥手:“不见,没看我正忙着呢!滚开!”
侍卫一哆嗦,不敢多说什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弯着腰忙不迭就要退出去。
可刚走到门口。
“等等!”
陆星画沉沉的声音于背后响起:
“谁?谁要见我?”
“是……花不语姑娘。”
陆星画嘴唇紧抿,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异常古怪。
“她?她见我有何事?没看我正忙!不见!”
陆星画看了看戒饭,有些慌乱地开口,态度坚决地表明自己的决心,生怕被戒饭看出些什么。
“殿下若是不见,我这便去回了花不语姑娘,让她别等了。”
侍卫说完,低头退步,眼看就要退出门外。
“等等。”
陆星画敛了敛神色,自顾自开口:
“她被夷人所掳,本就是事出蹊跷,更关系我太子府声誉,确实要问个清楚的。”
说完,不等屋内两人有所反应,便箭一般旋了出去,直奔云锦书屋内而去了。
戒饭在背后看得一脸茫然。
“殿下这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隔壁房间,云锦书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陆盛国看似民安业盛,实则险象环生。
一如自己的造星计划,看似顺风顺水,又是选秀又是直播,实则毫无根基,动辄便被拦腰叫停。
或许是自己的方向出了问题?
经过慎重思考云锦书决定——战略不变,改变战术。
比如在对待陆星画的态度上,此前自己或许过于现代化了,导致与他之间产生了许许多多矛盾。
无论如何,符合国情的,才是被需要的。
21世纪的云锦书可以存在,牧云国的小娇包云锦书亦不能丢。
想来自己也是细皮嫩肉小萌女一枚,这次的劫,可不能白受啊。
她决定演戏。
陆星画一进来,云锦书便含了两滴泪珠于眸内,将落未落,委委屈屈。
“太子殿下~”
她哭了,她委屈了,他却得意了。
第八十五回 云女设圈套
想来自己也是细皮嫩肉小萌女一枚,这次的劫,可不能白受啊。
她决定演戏。
于是,他一进来,她便含了两滴泪珠于眸内,将落未落,委委屈屈。
“太子殿下~”
声声掩抑声声思,无尽心事婉转其中。
未成曲调,情已到位。
陆星画他…他惊呆了。
如果说,他见过嚣张跋扈的云锦书,比如她敢独闯太子府,一点没在怕的。
他见过伶牙俐齿的云锦书,出口成脏令自己哑口无言。
他见过奸诈可恶的云锦书,惯会使一些投毒放药之类乱七八糟的恶作剧。
但他从未见过眼前这个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云锦书。
他有一种错觉,仿佛眼前这个不是那令人憎恨的野丫头,而是自己的宝贝妹妹陆星禾。
不,甚至比禾禾更人怜惜。
毕竟禾禾的委屈撒娇是有恃无恐的,她知自己的委屈必然能得到回应。
而云锦书的委屈却含了丝丝若有似无的自怜、担忧、试探、敏感。
是一种绝望之中生出的柔弱天性。
她含着眼泪的双眸微微低垂,纤纤玉手拿着罗帕轻轻擦拭眼泪的模样,看得陆星画心中一阵颤动。
愣怔片刻,他反而释然,也更加自得了。
姑娘家嘛,说到底都是水做的,或许平日被父母兄妹宠坏了的,是刁蛮任性了些,可总归都是虚张声势,总还是需要依赖和呵护的。
比如禾禾,比如她,花不语。
她的那些张牙舞爪,不过是一层纸衣罢了,生生被人掳了去,试问哪个女子不害怕。
她怕了,她肯定怕了。
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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