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联络

    异能者到底是稀少，几座宿舍楼大部分住的是军人，还是进行了压缩。只有两层用来安置异能者。    异能者作为末世第一攻击劳动力，待遇可以说了尽其所能。一人一间小宿舍，虽然只有几平米，可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间独卫，可以说与帐篷区天壤之别了。    军绿色的床单和被子看起来十分整洁，窗台上甚至放了一盆绿萝。    通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操场上的拥挤帐篷，像一个个矮坟。    翡莱纳打开水龙头，甚至还有干净的水。    她坐到床上，闭上眼睛，用精神力扫过整个基地。除了同楼层个别几位眉头一皱，只感觉有些异样外，其他人毫无察觉。    了解到大概情况，包括基地地图以及人员配置，武器配置后，翡莱纳打开了光脑。    翡莱纳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为了记录每天发生的事情，到了地球就变成了地球观察记录。这个习惯连庄柯也不知道。    …………    宇宙历532年15月10日，来到地球的第53天。    地球人类的科技程度比我想象中的高一点。如果军事力量代表一个星球最好科技的话，我想地球在我星三百年前的程度。    人类的感情丰富程度倒是没有意义的高，我感受到很多恶意，这让我很不舒服。    飞船充能距离足够请求救援还有大约三个地球月的时间，虽然不喜欢人类，可我还是希望三个月他们撑得住。    …………    与其说是日记，倒不如说是思维片段，夸尔星人喜欢将事情列成一条一条，有便于记忆与规划。    尽管不喜欢战争，夸尔星对于军事武器的研究也一直是星际领头人那一批的，与好战的银马星并列第一。    当然夸尔星人一直看不起银马星人，一群脑子里只有战争的机器。    突然门被敲响，还未完全收回的精神力“看”到是庄柯，翡莱纳便没有起身，直接用精神力扭动了门把手。    庄柯走进来，伸手拉动凳子，坐到了旁边。    “翡莱纳，刚才他们来找我商量，过些天他们有个任务，派一队异能者小队去城外的一个电厂寻找发电机，想让我们一起去帮忙。”    翡莱纳点点头，抱着膝盖坐在床上，黑发披在身后，在床单上蜿蜒。    “刚才了解过，去首都必经的大桥坍塌了，如果去首都得绕路，多好远的路程。开车去保守估计得五六天。”    翡莱纳插口道:“联系到你哥哥了吗？”    庄柯顿了一下，说:“跟负责人说了，他要上报一下，大概明天会安排打电话，走军部专用信号线。”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两人沉默相对，而翡莱纳一向不会主动找话题。    庄柯叹了口气，把椅子放好，说:“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逛逛这里，三天后跟他们出任务。”    门咔嗒的关上了，翡莱纳倒在床上，思索着。    片刻，她放弃思考庄柯莫名的沉重与遗憾，从光脑上点开《现代汽车修理与养护指南》，一边看一边批评起来。    庄柯出了门，靠在门上等了一会，才踱步回到隔壁自己的寝室。    他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低着头，日渐长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距离翡莱纳降落到地球已经53天了，从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现在几乎是“伙伴”的程度。    庄柯从成年就入伍，在部队里待了自己的整个思春期。虽然也有女兵追求，可他心里只有训练，战斗。    他从没有和一名亲属之外的女性共同待过这么久。    越来越靠近首都，他知道，距离分离已经很近了。她毕竟是个外星人。    想起来，他的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不舍？不甘？虽然并没有到爱情的程度，可他对翡莱纳仍是有些不同的。    庄柯无法分辨自己对翡莱纳的感情，他从小丧父丧母只有哥哥，后来虽然有战友，却唯独少了爱情。    庄柯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第二天一大早，庄柯就来敲了翡莱纳的门。    门虽然开了，人却没有见到。庄柯探头进去，发现翡莱纳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打盹。    庄柯无奈地去卫生间把牙杯的水借好，夸尔星人专用牙膏挤号，才又去叫了翡莱纳。    一番折腾下来，出门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    两人一同去了基地的食堂，普通人只是在操场上搭起了两个大棚，下面铁桶装着粥和馒头，咸菜，一人一份不能多拿，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了。    异能者的食堂在部队食堂的一边，跟士兵的差不多，比普通人的还是好上一些的，至少还有几碟小菜。    同桌的几人，有男有女，年龄都不算大，一点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李琰早上好像没起来，因此也没来食堂吃饭。    大家互相打量着，翡莱纳和庄柯得到的目光最多，不过两人丝毫不在意。    两人凑合着各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粥，便将餐盘一还，起身离开。    两人刚出食堂，就被一个军人拦住了。    他站的笔直，敬了一个军礼：“两位好，长官要我带你们去办公楼。”    庄柯挺胸收腹，回了一个军礼后，才附耳对翡莱纳说:“去办公楼打电话。”    办公楼距离食堂不算远，大概五六分钟就到了。上了楼，被带入了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很宽敞，两侧放了黑色的沙发，中间空荡荡地空了出来，正对面是一个办公桌，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显示屏。    沙发上坐了一位老人，一看就位高权重，是军区的领军人。    老人头发花白却仍精神奕奕，目光坚毅，不苟言笑。他严肃地起身，敬了个军礼，说:“庄柯同志，翡莱纳同志，你们好，我是广山市军区基地的负责人，梁友国，我代表基地全体人员欢迎你们。”    庄柯立正敬礼，翡莱纳歪头看看，也有样学样地敬个礼。    梁友国示意两人坐到旁边的沙发，“我们已经向军部申请你与庄斧同志联系了，昨天晚上得到了回应，因此让两位来这里视频通话。”    庄柯挑眉，他没想到竟然允许视频通话。    “两位都是国家栋梁，国家的尖端人才，因此对你们的各种需求，我们都是可以放松政策的。”梁友国坐的端正，这并不是什么走后门，而是一种值得的对人才的付出，相应的，也需要对方为这点好处付出什么。    庄柯意会，他显然明白这一点，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梁友国终于笑了一下，他十分重视几天后的电厂资源。那里最新情报入驻了一个高级丧尸，吸引了周边所有丧尸将那里包围。    如此大规模的丧尸群，单凭人力难以突破，可是热武器又会破坏电厂中的珍贵设备。经过慎重，基地考虑决定由一队特种兵带着异能者潜入。    电，自工业革命之后人类离不开的资源，是绝对不能舍弃的。    两人简单沟通后，就到了定好的时间。梁友国打开了办公桌上的显示屏，验证了几道密码，终于进入了视频通话界面。还未等对面接通，他就出了房间。    这显然是一个情商很高的老人，不亏是基地的负责人。    梁友国一出房间，庄柯就有些坐不住了，有些急切的看着正在转圈圈的显示屏。    不过几秒，屏中就显示出了一名男人，看样子三十多岁，消瘦斯文，带着金框眼镜，薄唇与庄柯如出一辙，却显得温柔亲近一些，不似庄柯那般有距离感。    他看上去很是疲惫，眼下是青黑色的黑眼圈，胡茬也好几天没剃过了，在下巴显出一层青色，有些狼狈。    “哥。”    “庄柯。”    两人同时出声，上下巡视一番发现对方都安然无恙，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庄柯，你还好吗？这些天有没有受伤？怎么这么久才联系我？”庄斧显然很担心弟弟。    庄柯却不急着说自己，反而侧身露出身后的翡莱纳。    翡莱纳今天一袭黑色长裙，浅v领露出精致的锁骨，细细的腰带束着腰身，裙子蔓延到脚踝，刚巧露出白嫩的脚背。一双黑色细带凉鞋还是上次在商场随手拿的，细细的带子缠绕着完美的脚，显得十分脆弱。    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散发着银河般的淡淡反光，淡蓝色没有感情的眼睛，像先知穿透每个人的想法。    今天的翡莱纳，气场一米八。    庄斧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位小姐的惊世美貌上，作为一名生物学家，他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翡莱纳的眼球上，移动到她不容易注意到的透明皮肤，又缓缓盯着她黑色头发。    这些在普通人眼里总会为自己找到一个回答自己的理由的特征，在他眼里似乎画了一个个着重号。    他的眼中流出惊讶，兴奋，激动，以及一些担忧与慌乱。    “这，这位，这位是？”一向冷静的他说话也不由得坑坑巴巴起来。    “翡莱纳·夸尔。”不等庄柯介绍自己，翡莱纳就自己开口，用优雅地夸尔语说了自己的名字，更为流畅动听。    庄斧怔怔地看着她，思绪纷飞。    “来自高贵的宇宙守护者，星际十大常驻星之一，灵魂的源泉夸尔星，安好。”翡莱纳右手敷心口，轻轻行礼。    现在的她与以往不太一样，她就像一个外交官，代表了一个高傲强大的文明，代表了以及引以为傲的祖国，在向另一个星球表达善意。矜傲，而温和。    “您好。”见翡莱纳如此正式，庄斧也终于从回过神来，敬了一个礼。    翡莱纳向庄柯示意，庄柯又走了上去，向庄斧说明情况。    他向庄斧说明了翡莱纳的由来，翡莱纳对自己的帮助，包括修复残肢，帮他度过异能觉醒期以及锻炼他的精神控制力。    在庄斧闪烁不定的眼睛中，终于说到了重点，玛索病毒。    对于玛索病毒，作为武力代表者庄柯并不是充分理解，因此他只是照着翡莱纳说过的重新叙述了一遍，可这也足以使庄斧疲惫的脸上露出神采。    外星人再新奇，也比不上全球人民的存亡。    庄斧在一旁的本子上匆忙地记录着重点，偶尔翡莱纳也会出口补充细节。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病毒的各种信息都说了出来。    其实这些在中心网上都可以查到。对于玛索病毒，这种信息都是公开的。    仅是公开的这些，对于一些星球的研究就是顶梁柱式作用，对于地球同理。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在知道自己弟弟安然无恙并觉醒了雷系异能之后，弟弟还是那个糙弟弟，庄斧选择了再次放养。后半个小时完全都是在研究玛索病毒。    翡莱纳说的口干舌燥，感觉说尽了到了地球之后的所有话。可毕竟翡莱纳也不是专攻生物领域，很多地方她其实也是一知半解。    正在庄斧意犹未尽，想要再询问一些细节时，双方的门被同时敲响了。    “一个小时到了，联络要断了。”    翡莱纳点点头，而庄斧在快速翻阅自己的笔记本后，确认这些已经足够玛索病毒抗体研究取得巨大进展之后，正式地向翡莱纳行了一个军礼，断了联络。    翡莱纳舒了一口气，有喝了一口水。    剩下的，就看是飞船充能快还是地球人研究的快了。    不过，末世总要结束的，不要放弃，就会有结果。庄柯站起来，跟翡莱纳一起走出办公室。